素帛(法考&考研发疯版)

笑面七分假作真。

【All蒲】Bonfire[火种5]

*无限流,ooc预警

*单tag根据出场带,不妥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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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熠星视野恢复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灵光小屋空荡荡的壁炉。和学院小屋不同,他们并不常年将其点燃。

    

“还好吗?郝……蒲熠星?”李莎旻子作为留守小屋的人选,惯例在听到动静后迎了上来,触到蒲熠星的眼神后顿了顿,没半点犹豫地改了口。

    

“你好,李莎旻子。”蒲熠星跟在丁若虚身后,略迟疑了一下坐在了沙发边缘,本想侧过身让王俊篪坐到里面的位置,结果被这小哥俩连推带搡地推到了丁若虚旁边。

    

“璟甜呢?”李莎旻子见他们挤挤挨挨在沙发上找到位置坐好,没见到华璟甜的身影好奇询问。郑林楷半途死亡出局,现在在楼上和许天奇复盘,而虽然说他们在副本里肯定要护他们的队员周全,但生死之间的界线在这里也实在模糊,死亡不可避免。只不过看这几人的表情,根本不是朋友死亡会有的反应。

    

“她出去了?”李莎旻子抱着希望问道,见禹芮霖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捂着心脏松了口气。出去就好,出去就好。她小声念叨了好几次,这才想起去把准备好的蛋挞拿过来。

    

已经是一个惯例了,不管谁去副本,留在小屋里的人都要准备好足够的茶歇点心,既是补充能量也是让他们能够边吃边聊,不至于把复盘的气氛变得太过于沉重。

    

“郑队说这次的副本还挺有意思,”她边说着边将蛋挞推到茶几中央,“你也吃啊。”她看蒲熠星没动作,眼睛却不时往那上面瞥一眼,把蛋挞盘子又往他面前推了推。

    

“他在上面和许天奇复盘呢,我刚看到璟甜的名字没了就先下来了。”李莎旻子在小屋里可以说最喜欢华璟甜,又乖又可爱,在副本里打架的时候也足够凶,不因为年纪小就下不去手。“还以为出大事了。”

    

“没什么事,是最后【篝火】说她的副本通过率达标,问了她的意见之后送她出去了。”丁若虚回道,“只不过有一点我很在意,送她出去的时候,【篝火】称呼她为‘守护者’,我虽然不太了解这些,但就我看过的那几本这种类型的小说,好像很少会对被牵扯进来的人有这么……正面的称呼。”

    

“这种闯关类型的我们一般叫‘无限流’,基本在作家笔下就是随机筛选人物,”禹芮霖作为常年上网的小说爱好者,对这类最近几年较为火热的题材并不陌生,但确实很少见以“守护者”来称呼被圈进游戏的倒霉蛋。

    

“而且如果我们是‘守护者’,那我们要守护什么?”王俊篪接过话茬,看向从这个话题开始就一语不发,甚至放下了吃到一半的蛋挞的蒲熠星,“蒲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们真的想知道吗?”蒲熠星低着头避开他们的视线,沉思好一会儿后扭头看向丁若虚和李莎旻子,无情地给王俊篪和禹芮霖一个后脑勺,“即便那只是一个猜想,即便……那是我之所以会受伤,郝妹妹之所以会出现的原因?”

    

扪心自问,蒲熠星并不想告诉他们太多关于【篝火】的事情。虽然说他对于一切都只是猜测,但后续【篝火】的行动恰巧证明了这个猜测触及到了祂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所以才要这么着急的让他无法将这个信息往外说。

    

而只准周峻纬个人进入的那个联合副本,其中要说没有【篝火】的手笔,他也不太相信。进入副本前,周峻纬还来找他,说要好好聊一聊,然后还没等下一句话出口就被丢进了《千古》,而短短两个小时之后他被丢进了《光明村》。

    

“我们不怕。”“等晚点再说吧。”王俊篪和李莎旻子的声音同时响起,一边是年少无畏而另一边想得更多,就怕再有任何人出事。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蒲熠星那样好运,能让【篝火】亲自出手捞人。

    

他们不仅得考虑自己,还得考虑小屋里这么多人,而无论是谁,都断不该因为这种荒谬戏码葬送自己的生命。

    

“晚点再说。”丁若虚视线扫过王俊篪和禹芮霖,随后定在蒲熠星脸上,知道他一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晚点再说。”

    

    


“你心软了。”回到各自的房间之后,蒲熠星手臂挡在眼前直接栽去了床上,不出意外听到脑海里郝妹妹的声音,甚至都能想象出她坐在冷硬木板凳上,面前摊开两本书的样子。

    

“他们还小。”蒲熠星挪了挪嘴皮子却没出声,“能救一个是一个。”

    

“无所谓。”郝妹妹并不打算对他的行为指手画脚,“注意别死了就行。既然你醒了,下次副本归你了。”

    

“你不想出来吗?”蒲熠星问道,虽然他当时在明侦接过剧本的时候就详细了解过郝妹妹的设定身份,但既然已经脱离平面拥有了意识,拥有了机会,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选择一个新的开始呢?

    

“希望你不要忘记,我是【篝火】提取的你的部分。”郝妹妹合上手中的心理书——根据蒲熠星的记忆具现在思维殿堂里供她阅读的,“你越要分得清楚,我就越不容易和你融合,这对你回你那个学院小屋和正常交往都是个阻碍。”

    

“但我想让你看看。”蒲熠星在终端的讯息提示音里小声说着,语调放得极轻极缓,像是在风中漂浮又落在绒毛地毯上的羽毛,“我想让你看看。”

    

    


∥∥∥

那天晚些时候,蒲熠星被周峻纬发来的短讯清空了所有的睡意,一个人站在房间自带的窗台透气,目光沉沉地望向黑暗的最深处,好像在期望那边能呈现出另外一个[火种]的橘黄色暖光。

    

人啊,多奇怪的群居动物。看不到的时候渴望在族群中取暖,等到真正和族群在一起暖和起来了,却又开始为了更好的温度尔虞我诈。

    

“睡不着吗?”他望着远方出神的时候听到左侧传来问话声,扭头发现隔壁阳台站着丁若虚,手里还拎着两罐啤酒。“那要聊聊吗,蒲队?”

    

蒲熠星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也对他露出一个笑,接过了抛过来的两罐啤酒,往后退了两步让出半边阳台。“聊聊呗。”

    

“我知道你们好奇【篝火】的问题,我也仅仅只是有所猜测,而结果你们不能更清楚,”蒲熠星接过冰镇的啤酒并没急着打开,攥在手里之后苦笑了一下,左手放去嘴边咬去指缝的死皮,“仅仅只是猜测,我就成了这副样子。”

    

“我还是想听听。”丁若虚没被吓到,还是要求要知道真相,哪怕只是一个稍微沾边的猜测,只要有方向,就没问题。“大不了一死。在【篝火】里,死亡实在是太正常了。”

    

“说给我听听吧,蒲队。”

    

蒲熠星叹了口气,避开了那双比他的视线高上几公分的黑亮的眼。

    


“【篝火】的副本我经历过大概十来个了,副本剧情和任务看起来杂七杂八各不相同,但实质都会和‘文明’扯上关系,而‘守护者’的名号既然赋予我们每个人,那要守护的必然是人类共有的。我想来想去,只能想到我们的文明。”蒲熠星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的尾音不比一阵风声音更大,说完之后好心停了下来,让丁若虚消化这份信息。

    

“那如果按照这个思路,【篝火】就应当是某种法则的化身。”丁若虚再怎么为自己做心里建设,乍一听到这个猜测还是好半晌没能说出话,回过神的时候察觉到自己满手臂的鸡皮疙瘩。但也迅速接上了思路,顺着往下推,可就在想继续说的时候,被蒲熠星拍了拍肩膀,抬眼看到他食指竖在嘴唇前,做出噤声的手势。

    

蒲熠星知道不能再放任丁若虚细究下去。再往下想,就要触及到更关键的地方了。法则是谁,或什么东西制定?为什么是他们,又为什么是地球?这些问题他们现在根本没办法说没办法想,想得太多反而会影响自身状态。

    

而他和周峻纬的遭遇,比起“抹杀”更适合用“考验”来形容,无论是谁都被留了一线生机,但那线生机实在是微渺,其中但凡一个环节除了差错,但凡周峻纬不够坚定,或者唐九洲他们不够执着,他们两人的结局只可能是死亡。

    

    


“话说,你们怎么区分我和郝妹妹的?”蒲熠星见丁若虚在被制止后视线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上,在被注视的不安下拙劣地试图转换话题。不短的时间里啤酒罐外壁已经开始往下滴水,因为刚才他说话时在手中抛接的动作,打开的时候发出“嗤”的一声轻响,啤酒特有的麦香味在空气中炸开。

    

“很简单,郝妹妹不怎么笑。”丁若虚承了这份好意,从善如流跳到下一个话题和他碰了碰杯,灌了一大口下去,胳膊肘撑在窗台上并不看他。

    

“我可能也笑得不多?”蒲熠星并不那么容易被打发,而又或许是因为之前看到的那条短讯,难得的起了些想要刨根问底的好奇,好奇他们怎么多少都显出一副“他很重要”的样子。

    

“不一样。”丁若虚转头过来看向他,捕捉到他视线中的好奇和藏得很深的些许不安,看到那双眼睛里映着房间内橘红色的灯火,融融地发着光,“你们的眼睛不一样。”

    

丁若虚说完这句语焉不详的话之后不再有后续,蒲熠星刚才鼓起的勇气和好奇也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一时间只是沉默地喝酒。

    

“学院小屋里有人死了。”蒲熠星不喜欢喝酒,故而只是礼貌性地浅尝了几口,随后就单手捏着啤酒罐上方,好半晌像是受不了这种寂静,又或许是少许酒精也终究是起到了催化作用,率先开了口。“周峻纬刚才给我发的消息。”

    

丁若虚敏锐地察觉到“有人”这个词并不如它表面上这么简单,因而在这个空档并不急着用语言填充寂静。

    

“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说完这句话之后蒲熠星顿了顿,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有些艰难地自我纠正,“或者说,曾经是。”

    

“是不是因为他,你才会出现在我们的屋子外面?”丁若虚看蒲熠星嘴唇数次张合却说不出声,实在没忍住接过了话茬,同时感受到一股幽暗的无名火顺着胸膛缓缓蔓延。“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蒲熠星没说话,只是一口接一口地喝酒,脸上很快升腾起一片醉意带来的红晕。

    

但他这副态度,本身就是一种默认。

    

“别喝了。”丁若虚拉住他的手腕,用了点力气将啤酒罐从蒲熠星手中夺了过来,在手中晃了两下发现没剩多少,直接把他的那一罐喝了个干净,防止蒲熠星一会儿又悄没声送进嘴里。

    

“别喝了,阿蒲。”他有些忐忑地吐出在《思维海》的时候从周峻纬那儿听来的称呼,只觉得一股隐秘的快感在他这么唤出声的时候在脑海里四处流窜。

    

“是。”蒲熠星长出一口气点了点头,“我在那场副本被投票出局,很大程度是因为他的引导。”他低着头仿佛突然对阳台的水泥栏杆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一簇簇被扣下来的水泥粉尘从阳台边缘落下,“但也是因为他,我没死成。”

    

“因为【篝火】同样厌恶……背叛。”所以他死了。

    

“阿蒲,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他看着蒲熠星,知道他还在为那位朋友的行为纠结,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轻巧,那么容易放下。

    

“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什么都没用了的。”

    

“而且,那是他自己为了活下去做出的选择,既然如此,所有的后果不过他咎由自取。”丁若虚劝着,伸手揽着蒲熠星的肩膀带着他转了个圈,轻轻推着他的背让他回去休息。

    

“睡一会儿吧,睡醒了,就没事了。”


——TBC——


下一章开新副本《星河璀璨》

【中天升起的阿瑞斯,你带来了战争和毁灭,而璀璨的星盘将被重绘。】




【HPL乙女】朱阁

*时间线在毕业几年之后,吸收了古代魔法,且安妮被救回来了

*蛇院三人组夹心饼干,大家都要黑不黑hhhhh

*妹是艾琳娜·维尔,前篇合集可见(是的我居然开了个合集)

*要把苏轼先生这首词给薅秃了h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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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特家的现任族长要举办一场中式婚礼。

  

消息最开始从哪里传出已经不可考,几乎是一瞬间就传得沸沸扬扬,《预言家日报》一天内加印5次,雪片一般席卷了巫师界,“冈特家现任的年轻家长和麻瓜种结婚,还听她的话放弃传统婚礼”的新闻连续两周霸占了头条,继我们六年级那次恋情被爆出之后,再一次把冈特家族推上风口浪尖。

  

我对此不能说一无所知,只能说是乐见其成。

  

毕竟,消息就是我放出去的。当然,奥米尼斯对此完全知情,还给我提了点指导意见。

  

从我五年级转学起,尽管经历了妖精叛乱和古代魔法这一大堆糟心事,在霍格沃茨念书的大部分时光还是温暖而美妙,但人总要长大,而冈特家族其他的偏执狂们没那么好解决。我们毕业几年下来,费尽心思也不过帮奥米尼斯拿到了家族长的信物,虽然手段不那么光彩,但至少对外,奥米尼斯已经是冈特家族的掌权人,成了巫师界一举一动会被广泛关注的黄金单身汉。

  

拜托拜托,即便记者们大显神通,再加上我们的纵容,七年级之前让他们传出了我和奥米尼斯之间的恋人关系,多的是看热闹的巫师。不说别的,那一周奥米尼斯收到了无数纯血贵族小姐示爱的信件,而我收到的吼叫信都有好几十封,全在或幸灾乐祸或愤怒地指责我这个麻瓜出身的配不上冈特家。即便我在妖精叛乱和霍格沃茨保卫战里出了大力气。

  

  

∥∥

“哦,真该死的血统论。”我犹记得我当时半靠在奥米尼斯身上这么说,看着塞巴斯蒂安坐在另一张单人扶手椅上对付毛衣针。

  

“奥米尼斯我亲爱的,请告诉我,你没有这样的想法。”我抬头顺着他脸侧的痣一颗一颗戳上去,最后停在他下嘴唇边,蹬掉了鞋子把开始觉得有点冷的脚塞进了塞巴斯蒂安怀里。

  

“他要是有这个想法,你就和我走吧。”塞巴斯蒂安从要给安妮的圣诞礼物里抬起头,说着开玩笑的词句语气却比谁都认真。

  

“塞巴斯蒂安,你知道的,我从来和冈特家不合。”奥米尼斯在我指腹留下一个亲吻之后抓住了我的手,侧了侧头让脸对准了塞巴斯蒂安的方向,灰白的瞳孔看向他。

  

“婚礼你想要什么样的?”奥米尼斯不欲多言,低头摩挲着我右手中指带着的蓝宝石戒指——我喜欢蓝宝石。“有什么想法吗?”

  

“还没有。”我把腿收回来从沙发起身,抬手用无声咒召来找奥利凡德特制的那根魔杖。“婚礼能不能顺利举行都是个问题呢。”我说着打了个哈欠,用了个显示时间的魔咒发现已经快到夜里十一点,慢腾腾挪着步子朝宿舍走去。

  

“对了,我明天约了帕比和纳察去霍格莫德。”走出公共休息室之前,我回头和他们说了一句。

  


果不其然,第二天他们俩也跟了上来。

  

帕比和纳察对此已经见怪不怪,轻车熟路拉着我直奔服装店,誓要挑出一条最好看的晚礼服参加圣诞舞会。

  

我兴致缺缺,依旧是一身守护者黑色软甲的装扮,站在店里比穿着校服跟过来的奥米尼斯和塞巴斯蒂安更格格不入,抱臂看着她们俩试了一件又一件,给出意见的同时拼死避免她们俩往我身上套衣服。

  

但最后的结果是肯定的——我躲不过。

  

“不,纳缇,不要蕾丝。”

  

“不,帕比,不要粉色。”

  

“也不要明黄色。”

  

最后纳察挑中了一件带点棕的红色露背抹胸连衣裙,裙摆的纱叠了好几层,有着金银线的绣花,推着我进了试衣间,信誓旦旦绝对好看,只要我改个发色。

  

不得不说,帕比选衣服确实有一套,听她和镜子的建议再把头发换成银棕色之后,恍然间我以为我还是在伦敦的某一场无趣沙龙,拿着纸扇和公子哥谈论香烟、赌马和庸俗的诗歌,唯一的苦恼就是嫁给哪位伯爵又或者侯爵才能让家族的地位更牢固。

  

我们都很满意,除了塞巴斯蒂安。

  

他在看到我穿着红裙子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就开始不太对劲,在我们转着圈欣赏的时候一语不发,就连奥米尼斯都知道这种时候要恭维恋人。等我们做完所有尺寸改动打包裙子的时候,塞巴斯蒂安更是突然站起来推门走了出去,松手的时候把人家的店门砸的叮咣响。

  

“这是怎么了?”纳察有些害怕。或许是阿尼马格斯也给了她野兽般的直觉,小瞪羚总是对塞巴斯蒂安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抗拒。

  

“唔,应该没什么事儿,我一会儿找他谈谈。”我拍拍纳察的手,接过衣服塞进奥米尼斯的口袋里,拉着他去蜂蜜公爵。

  

“上一次我才给你补满了糖罐。”奥米尼斯有些无奈,但还是顺从的跟着,连指路魔杖都没拿出来。

  

“已经过去一周了。”我兴致勃勃地冲进店里,深吸一口满是糖果芬芳的空气,“我的糖罐子已经空了。”

  

  

∥∥

“喀”的一声脆响,我回过神来,看到化妆桌上摆了两颗滋滋蜂蜜糖,抬手去拿的时候凤冠流苏扫得后脖颈痒痒,我没忍住稍微用力晃了晃。

  

“小心。”有人从我背后扶住了凤冠,帮我小心的戴了回去。

  

我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塞巴斯蒂安。也只有他会在婚礼前半小时的时候,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新娘的化妆间——就仿佛冈特先生在房门设下的那一串“不允许他人进入”的禁制没有一点用处。

  

“塞布,你怎么来了?”我向后靠在木椅的靠背上,抬头看向梳妆镜中浓妆艳抹的自己。“你不是不喜欢我穿红色么?”

  

“我想见见你。”塞巴斯蒂安规规矩矩站在我身后,视线飘忽就是不敢抬眼看我。“艾尔,我不想和其他人一样,只能在外面等你出来。”

  

塞巴斯蒂安不喜欢看我穿红色,这还是去霍格莫德时发现的。后来我皱着眉找他,他就和我道了歉,说对不起艾尔,但红色晚礼服总让我想起一些不好的事。

  

当然的,我原谅他在服装店的失礼了。

  

“你不该进来的。”我垂眼看着婚服上手工刺绣的凤凰,默默在心里算着奥米尼斯从发现禁制被触动到脱身过来查看要多久。“纳察在外面,一会儿你记得改她的记忆。”

  

“我们早就说好了。”

  

话音落下的时候,化妆间外传来了敲门声,随后是奥米尼斯提醒我快要到时间了。

  

但他没进来。

  

我应了一声,站起来的时候回头看向塞巴斯蒂安,抬手抚过他依然有些肉乎乎的脸颊,捏着他下巴让他转过来。

  

“看看我,塞巴斯蒂安,”我轻声说道,“这是我一生仅会参与一次的盛会,我一生仅会穿一次的衣服。”

  

“看看我。”

  

  


婚礼过程并不顺利,冈特家族剩下的几个没被我们弄死弄疯的小辈还不死心,孜孜不倦试图抢夺奥米尼斯的族长戒指,或者更干脆一点,直接杀了奥米尼斯取而代之。

  

哦,顺便还得杀了我这个“族长夫人”。

  

当然,被喜烛上的龙和凤丢出去了。感谢纳察远嫁到东方的亲戚和帕比对神奇动物的迷恋,我们辗转找到的东方巫师很乐意提供帮助。

  

不得不说,东方龙还是挺好看的,修长、健美,鳞片闪着金光,能把不读书的纯血傻子吓得哇哇叫。

  

  



“所以,你现在是冈特夫人了。”我在雕花木床边坐下之后,还没有下一步动作就听到红木衣柜门打开的动静,不一会儿就有人揭开了盖头,半句话不说就亲了上来,离开的时候还咬了咬我的嘴唇,站在我面前把我笼在一片阴影里。

  

“塞巴斯蒂安,我们说过很多次了。”我叹了口气,对这种他居高临下看着我的姿势隐隐有些烦躁,“冈特家在麻瓜界也有生意往来,这场婚礼对我们的家族都有好处。”

  

“还有,不要叫我冈特夫人,总觉得听起来显老。”我轻轻推了推塞巴斯蒂安,坐到梳妆镜前擦去了口红,卸下了凤冠和盘了一天的头发,只觉得头皮都松快不少。

  

“艾尔,今天婚礼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塞巴斯蒂安还不死心,蹭到我身边拉住我的左手,摩挲着寻到中指上那枚被施了忽略咒的素戒。

  

“你和他这么明目张胆结婚,会很危险的。”他放低了身子,近乎要趴到我腿上,抬起眼皮子看着我,装出副可怜的狗狗样。

  

“我倒是不知道,我设下的禁制已经如此脆弱了么?”奥米尼斯慢悠悠走进来,红色的婚服衬得他肤色更白,也更加英俊,和这间贴了红色剪纸的房间相得益彰。

  

“奥米尼斯,你知道的,你的禁制都是我教的。”塞巴斯蒂安没挪窝,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束干花,“安妮给你的礼物,说是中国的腊梅,让我一定要亲手转交。”

  

“她以为你是真的很喜欢中式婚礼。”

  

“我当然是真的很喜欢中式婚礼,”我接过花挑了挑眉,笑眯眯看着塞巴斯蒂安越来越坐立难安,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只棕色毛发的伯恩山犬,被奥米尼斯一把抓住了后脖子。“去看看那两个今天抓住的人吧,黑魔法大师。”

  

“弄死了人记得处理干净。”说着奥米尼斯就把他丢了出去。

  

“忍不住了?”我半躺在大红喜被的床上,给房门加上了古代魔法的禁制,一如既往调戏奥米尼斯。

  

“是有点。”奥米尼斯已经不再那么容易脸红,把魔杖放在桌边后慢条斯理开始解衣服扣子,反而让我觉得有些脸颊发烫。

  

我仰躺在床上抱住他,承受他细碎的亲吻和攥着我肩膀的、并不温柔的力道,流着眼泪又想要大笑出声。

  

“痛苦吧,奥米尼斯我亲爱的。这就将是我们的生活,充斥着妒忌、罪恶、偏执,和黑魔法。”


——END——



  

  

【All蒲】Bonfire[火种4]

*无限流,ooc预警

*单tag根据出场及戏份带,不妥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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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要很多年。”周峻纬被石凯这么一问,脑海里不自觉开始闪现出副本里的一些场景。那些人、那些屋子,和那些血海。

    

“你们真的要听吗?”他闭上眼睛,再一次确认。

    

“是的,我们要听。”石凯沉声替所有人确认。“无论那多可怕,你得信任我们,你得告诉我们。”

    

听到这句话从石凯嘴里说出来,周峻纬不禁有些恍惚。放在以前,安慰他情绪的人选无外乎蒲熠星或者齐思钧,石凯在小屋里的时候,除了在厨房内存在感比较高,有些时候都会有意无意被他们忽略,或是让他和唐九洲一起去做一些探索和捕猎的活。

    

但好像自从蒲熠星出了事之后,他们都飞速地成长了起来。

    

“好。”他长出一口气,捏了捏眉心,明白一直瞒着也不是办法,“去二楼休息室吧。”

    


  ∥∥∥  

“我从头开始说。”早餐之后周峻纬带头进了会议室,面前的矮几上零散摆着还冒着白气的豆浆和牛奶。

    

“那个副本叫做《千古》,提示语是‘千载万秋,功过寥寥,史册无名谁人说’,唯一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活下去’三个字,后面跟了死亡人数和进入人数的对比。”周峻纬放任自己不怎么有形象地陷在躺椅里,让填充密实的麻料包裹自己。

    

“我进去的时候身体被缩小到了15岁,在前往第一大宗门的路上,周围没有任何其他玩家……”

    

    


那是一场看不到尽头的跋涉。

    

青玉砖铺成的台阶寒又凉,上下都被乳白色的烟和雾挡着,伶仃无依地稳稳浮在半空,侧头往下望就能看见苍翠的山的顶。

    

周峻纬站在脚掌宽的台阶正中,离左右边缘不过半米的距离,回头也只能看见身后三个台阶。脑海中梳理世界背景的时候他分了点心,被后面赶上来的一个小女生狠狠撞了肩膀,朝着左边一踉跄半个身子歪了出去,险而又险地扭腰趴在了台阶上才没直接跌落出局。

    

具体走了多少天周峻纬已经不记得了,甚至连通天梯上最后一段的记忆都不甚清晰,只记得几乎要从嗓子眼渗出的鲜血、干裂又满是死皮的嘴和已经麻木的双腿,在看到山门石柱和“玄玉门”的牌匾那一刻便脱力晕了过去。

    

后续的剧情没什么大的波澜,像是市面上常见的修真小说一般,经过初次筛选后剩下来的几个小萝卜头在广场上排排站,等着被长老们挑选。周峻纬运气好,得了副掌门一句“根骨尚佳”的评价被选入门下,第二天就得了不少法宝和诸如回春丸等基础丹药,勉强算是有了本土的保命手段。

   

那之后就是日复一日的修炼。玄玉门的护山大阵稳定且强大,作用范围覆盖了全部的四十九座山头,除非长老特殊要求,否则永远都是一副春暖花开的祥和景象。

    

周峻纬不记得自己究竟修炼了多久,又去了多少个试炼遗址,脑海中对于这个副本早期的记忆只剩下空洞的语句概念,例如“入门三年之后进入第一个遗迹,副本死亡人数破千”,又或者是“结丹在入门7年后,第一次雷劫”。

    

印象最深的也不过他第一次下山试炼的时候,他刚用[流霜]消灭了秘境里的墨虎,被他救下的散修中就有人提着短匕直冲他心口刺来,被一箭扎穿了眼眶。在他被血溅了一脸之后,手腕上的终端震了震,死亡人数旁边浮现出他的个人击杀。

    

那个秘境里他杀了不下十个人,有原住民也有玩家,有来偷袭他的、来抢他的机缘的、纯粹为了杀戮的……他从一开始手抖和呕吐到强装镇定,到出秘境时的习以为常。

    

而每一次杀死玩家,都是在他使用[流霜]或其他道具之后。

    

于是满身血污从秘境脱出的周峻纬明了,在这个副本里要活到最后的最佳方案,就是装成一个原住民。若是往常他必然是不愿如此憋屈,但这块大陆太大,修仙者力量太强、生命太长,只他自己一个人,不可能时时保持着足够的警惕来面对玩家防不胜防的偷袭。

    

年复一年他几乎已经快要适应了副本生活,若不是蒲熠星齐思钧和唐九洲都没进入《千古》,时刻提醒着他这里并非真实,只怕终有一日,他也会想不起来去查看手腕上的终端。

    

金丹后期的时候,他的师傅给他炼制了本命兵器,是一柄五尺长的苗刀,从乌木刀鞘中抽出来的刃似雪似月,带着开天辟地的狠厉。周峻纬揣着没人明白的私心给苗刀取名“熠”,自那之后走哪儿都要把刀带在身边,不放去芥子空间,也不施诀将它缩小。

    

在玩家还剩200人不到的时候他已经是分神期的大能。狗血又俗套的,门派因为掌门亲传弟子的爱恨纠葛被魔族入侵,惨叫声和刀剑碰撞声不绝于耳,而那天刚好是他合体期的渡劫之日。面对漫山的雷火他终究是败给了执念,眼睁睁看着幻象里蒲熠星被一剑穿心后当场堕魔,跨过合体期直冲渡劫,随后一人屠尽了门派里的所有活物,凭着最后的理智劈开天地裂隙自封入魔渊。

    

那是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放眼望去只有龟裂的大地和枯枝败叶。里面要么是无恶不赦的得道者,要么是流淌有远古血统的魔物。

    

周峻纬不和他们结交,也从不和任何生物混迹在一起。从进入魔渊后他就没有开口说过话,只是漫无目的地游荡,脸颊上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的血,形成一层厚厚的痂。他不管见到什么都是一爪子过去,然后张开嘴接住喷溅而出的、腥臭无比的血液补充能量维持生命。

    

那柄苗刀早已被他遗忘。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他的手腕上传出“叮”的一声轻响。周峻纬一开始并没有想起来这声轻响从哪儿来,只是觉得很烦很烦,却找不到任何源头,只能任由清脆的铃音半个时辰响一次,直到铃铛响了快一百下之后,他眼睛里的血色才退去几分,想起来自己并非土生土长的修仙人,才低头去看左手腕上浮现出的终端,看到人数显示已经变成了2998/3000,后知后觉想起副本要求,意识到现在只有两个人还活着了。

    

周峻纬尽力收拾了自己,随后找到传送点规规矩矩地回了人界,回到玄玉门旧址挥挥手清除了杂草重建山门和殿堂,重新给自己找了一个栖居之所。然后他开始在人间游历,企图寻找到剩下的最后一个幸存者,杀了那个人好让自己能出去。

    

    

可他始终没能找到。而《千古》的副本不知为何还对普通玩家开放,游历途中他看见了不少小队,从他们使用的奇怪道具里认出了他们不属于这个时代,进而慢慢想起自己也是有道具的。

    

自己也是有人在等着的。

    

可当他上前去攀谈的时候,他一句关于【篝火】的话都说不出,甚至连拐弯抹角的打探在传入对方耳中的时候都被曲解,于是对方只认为他是一个隐居的高人,慎而又慎地行礼交流后迅速离开。

    

直到又不知道多少年过去,王城的建筑风格换了三次——或者三十次,玄玉门山脚下的小镇建了又毁,人们的衣服变得轻便了很多,他也早就习惯每天拿出关于蒲熠星和学院小屋的留影石重温记忆,这才等来了钻空子和人组队进来的JY和刘小怂,找到了最后一个不断变换附身动物的幸存者,一刀砍下了他在人形状态时的头颅。

    

没有用那柄苗刀。

    

    


“……这就是全部了。”周峻纬说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出声,讲到一半的时候何运晨推了一杯咖啡到他面前,他颤着手接过,但并没有喝哪怕一口,直到把一切说完这才双手死死扣着杯子送到嘴边,已经冷透的咖啡入口只有让人要落泪的苦。

    

“……辛苦你了。”饶是齐思钧从JY那儿多少听到点风声,也没想到真实情况会是这么惨烈。他还记得JY和他说找到周峻纬的时候,他一个人站在悬崖边上,白衣在风里猎猎作响,看过来的眼睛却像是宇宙的黑洞,平静表面下是能将一切撕裂的荒蛮。

    

“但为什么【篝火】要这么,堪称针对你?”石凯听完之后也有些后悔自己早餐时的口不择言,非要问个清楚,但话头既然已经开了,那还不如问到底,一次把脓疮处理干净。

    

“而且不只是你,阿蒲感觉也像是被针对了。”齐思钧拿过桌子上最后剩下的豆浆,仿佛要手里握住什么东西才有开口说话的勇气,“你进入《千古》的时间比我们进入《光明村》稍微早一点,但是副本行进几乎是同时的。”

    

“【篝火】为什么要这么针对你们?”他喃喃道,双眼虚虚地看着对面墙上挂着的油画,画里的树木青翠,一如既往。

    

“在我们的前一个副本里,我隐约察觉到了一些东西。阿蒲可能也发现了。”周峻纬摇了摇头,想要起身却感觉腿脚传来一阵酸麻,无奈地在懒人沙发里挪了挪,换了个姿势。“不是我现在不说,只是那实在是太危险了。我得先和阿蒲聊聊。”

    

    


“对了九洲,你刚才说‘交易’,又是什么?”周峻纬突然想起刚才餐桌上唐九洲怒上心头那会儿的口不择言,“唰”一下睁开双眼看过去,不自觉摆出审讯的架势。

    

他记得很清楚,唐九洲说了这个词,并且提到了交易的目的是救回蒲熠星。难道在这件事上,【篝火】不止找了他?不止从他身上索取了几乎不可能支付的回报?

    

“进入《流芳》之后,我得到了一张[真话纸条],可以询问任何存在任何一个不涉及本副本的问题,我当时没忍住,直接就问了【篝火】,蒲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唐九洲换了个姿势,盘腿坐在地上。

    

“【篝火】就和我说,我们都产生了执念,其中我和凯凯的执念最强,所以祂以我和凯凯为代表,与我们所有人自动签订了一个交易,让执念构成了船锚将蒲熠星的灵魂拉回来,而有人贡献了积分,重塑了他的身体,所以蒲哥才能继续活着。”唐九洲摇了摇头,看向一边的石凯,对石凯脸上的惊讶表情并不意外。

    

“我也是刚知道,本来想好好说的,但是早餐那会儿……我没控制住,对不起。”唐九洲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有些不好意思,头也低了下去,几乎能让人看见两只垂下来的兔子耳朵。“对不起,小齐哥。”

    

“没事儿,不怪你。”齐思钧隔着石凯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了会儿还是上手呼噜了一把唐九洲的头毛,直把他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炸起来,四仰八翘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有自己的想法。

    

“不怪你。”齐思钧抬头看着休息室里或坐在沙发上或瘫在沙豆袋里的伙伴们,视线从左到右环顾一圈,眼眶发红却声音坚定。

    

“我们都还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TBC——


∥本文修仙阶段设定:

筑基、开光、胎息、辟谷、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大乘


【HPL乙女向】又恐琼楼

*《我欲乘风》后续

*一些蛇院三人组夹心小饼干,和一点点的其他帅哥美女们

*上课上不下去的逻辑死产物orz

————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撞上了来放萤火虫瓶子的阿米特。

    

阿米特,一个有些傻乎乎的观星者。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后来在罗德高克的请求下,我不得不和他结伴而行前往矿洞。啊,我眨了眨眼睛,想起那次可以说是惨不忍睹的潜入,和终于从山洞里找到出路后,毫无形象躺在山坡上的绿绒毯上看星星的我们。

    

那天晚上我们都不自觉在晚风里睡着了,白色的雏菊擦过脸颊,送来一枕安眠。

    

当然,第二天回校之后,我们双双进了医疗翼。我还因为乱跑发烧被奥米尼斯好一顿数落。

    

    


我转了转脑袋,感觉脖子的骨头仿佛放置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钢铁,稍一活动都仿佛能听见喀啦喀啦的响声。我偏了偏脑袋看到阿米特嘴唇开合,似乎是在和我说什么,手上拿了一杯水递到我手边。

    

我抬手接过,忽视了浑身肌肉泛起的酸痛,润了润嗓子之后歪着脑袋看着他,不发一语。

    

他放好杯子之后看我有些呆愣,凑过来在我眼睛前上下摆了摆手。我抬手按住了,盯着他的嘴唇只分辨出诸如“好”“你”这些毫无意义的词汇。

    

“阿米特,我听不见。”

    

    


布莱尼女士进来的时候身后跟了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塞巴斯蒂安的左眼眶还青了一圈,像是被谁打了一拳似的。

    

“维尔小姐,接下来的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布莱尼女士一开始还是直接向我说话,可我什么都听不见,只能不怎么礼貌地盯着布莱尼女士的嘴唇,面上带着虚伪的微笑,双手交叠放在被子上。

    

布莱尼女士见状,会意地点点头之后在空气中拼写出这句话,在我点头之后改变了字母的排序,拼写出剩下的惯例讯问。

    

    

在艾尔回答问题的时候,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就站在一边听着,阿米特本来也不想走,但在布莱尼女士回头因为嫌他有些吵瞪了一眼之后,被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联手“请”了出去。

    

他们曾经为了安妮身上的诅咒翻找过无数的医书和病例,常说久病成医他们也不差,知道如今既然艾尔能醒来就没有大问题,因为魔力储备耗尽和坠落产生的创伤也能逐渐修复。只除了那些防不胜防、不可预料的后遗症。

    

奥米尼斯听着艾琳娜因为听力受损而显得有些尖锐怪异的语调,不知怎的生出几分烦躁,把指关节破皮的左手又往长袍袖子里藏了藏。

    

    


三个星期之前,塞巴斯蒂安骑着暗翼降落在霍格沃茨的飞行庭院,抱着浑身血的艾琳娜不顾宵禁冲进医疗翼,自己也一身的尘土和血渍,眼里的凶势几乎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那之后他被罚了半个月的义务劳动,每天早出晚归直到奥米尼斯守着门给了他一拳之后才好好坐下来谈谈。

    

虽然谈的结果是奥米尼斯没忍住又给了他一拳。

    

    

他回过神来,察觉到十步开外两位女士的交流已告一段落,矮跟皮鞋踩在地上啪嗒啪嗒,停在他们两人跟前。

    

“冈特先生,萨鲁先生,维尔小姐今晚还需要在医疗翼最后观察一晚,明天中午的时候,若无大碍就可以出院了。”

    

“那艾尔……艾琳娜听不到声音,这个怎么办?”塞巴斯蒂安有些焦躁,嘴上问着却偏过脑袋从布莱尼夫人的肩膀看向病床,正正撞上了那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睛。

    

然后他第一次在那双眼睛里看见了茫然和一丝脆弱,像是新出壳的幼鸟。

    

奇异的,就这么轻飘飘的一瞥,他就被安抚了下来,绷紧的背部慢慢放松下来,像是被湖水熄灭的山火。

    

“听力问题是维尔小姐的脑部淤血导致,其他的都无大碍,但注意这一个月内不要剧烈运动。一周后来复查。”布莱尼女士说完之后往外摆了摆手,示意这两个惹祸精和自己醒来的好友拥抱之后赶紧离开,别在医疗翼妨碍她的工作。

    


∥∥∥

第二天出院的时候,我还感觉很不真实。

    

不过话说回来,换谁眼睛一闭一睁就发现过去了快要一个月,而自己已经欠下了可能有一座山那么多的羊皮纸的作业,第一反应或许都是否认吧。

    

第一次看到奥米尼斯递给我的作业清单的前两秒,我正窝在公共休息室的扶手椅里昏昏欲睡,秋天的太阳经过黑湖的层层削弱,落到休息室里也只剩下雾蒙蒙的一层,配上不间歇燃烧的壁炉,实在是适合做梦。

    

所以当我看见奥米尼斯放到面前的羊皮纸时,我脑子还没完全醒过来,含混不清地嘀嘀咕咕抱怨,没过脑子来了一句“这么多作业让我死了算了。”

    

我不知道我那句话自以为小声,实际上快要冲破我们的小角落,还是奥米尼斯提前有所察觉步下了静音咒,然后在塞巴斯蒂安抓住我肩膀的时候,我揉着眼睛的左手也碰到了最后两圈还没能拆的绷带。

    

啊哦,闯祸了。我后知后觉意识到肩膀上那只手抓的我骨头疼。

    

“艾尔,你说什么?”奥米尼斯从我对面的扶手椅上直起身子,双手撑在了两侧的扶手上,十指交叠放在身前,而塞巴斯蒂安,我能知道他凑到我的耳边问我,因为我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喷在我的耳廓,像是我上一次瞒着他们去禁林结果被巨怪一棍子抡到地上之后的兴师问罪。

    

但我不知道塞巴斯蒂安这次问了我什么,所以我没办法回答,只能下意识道歉。

    

塞巴斯蒂安也反应过来我现在无法听见,单腿后撤半蹲在我身前,拉着我的右手放到他的嘴上,让我不得不看着他。

    

“艾尔,永远,永远不要说这句话。”

    

奥米尼斯突然扭头看向窗外,沉闷的雷声划破夜空,闪电和雨水一同劈落,砸得黑湖的水骤生波澜。

    

    

∥∥∥

第二天入夜的时候雨终于停了,雨云散开露出一片被洗过的璀璨夜空,高地久违地迎来了秋冬季干燥寒冷的风,呼呼地盘旋在各个塔楼之间。

    

阿米特不远万里从拉文克劳塔楼跑到了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门口,站了半小时等到我下课,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天文台。我其实有些想出门,但开口刹那左腿传来一阵酸软,差点支撑不住我自己的身体重量,于是只能遗憾的拒绝。

    

晚上我和塞巴斯蒂安坐在壁炉边下巫师棋,我第三次输给他之后有些耍脾气地把棋子往前一推,扭头到一边不想看他拼写出来的调侃。

    

然后奥米尼斯拍了拍我的肩膀,漂浮在空中的字母问我要不要去天文课的塔楼。

    

天文学的塔楼为了保证视野,是霍格沃茨最高的几个地方之一,换作以往我和他们都能不带歇地一路跑上去,边跑边闹,还会互相攀比谁能倒退走最远还不摔跤。然而今天我还没爬到格兰芬多塔的地方就开始大喘气,肺部剧烈地起伏进行空气交换,冷汗一颗接一颗从额角滑下。

    

最后我还是在塞巴斯蒂安的搀扶下才顺利到达。

    

    

在城堡里的时候不觉得,最后一段台阶的时候,雨后的植物清香和泥土的腥味已经从半开放的天文台吹到我的鼻子里,可我却不知怎么的想起了那天在山崖上。

    

那天也有一样的泥土腥臭和草木的清香,也有因为山地海拔而凛冽刮过脸颊的风。

    

我不自觉地开始颤抖,上下牙磕碰在一起发出喀喀喀的声响。但我不想扫他们的兴,在塞巴斯蒂安的搀扶下另一只手扶着墙挪动自己的双腿,面对奥米尼斯关切的眼神也只是摇摇头。

    

站上天文台的刹那,我只感觉自己脚下的一切仿佛都在消散,冷风从四面八方灌入吹动我的头发,噼里啪啦地拍打在我的脸侧,被强行带上的围巾尾巴抽在我的背上和手臂上。

    

就好像我坠落那一天,我所感受到的一切。

    

我站在那儿,眼睛盯着面前的望远镜,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把下嘴唇咬出了血,冷汗瞬间布满额角,本就还未完全恢复的脸色现在更是和健康一点边都挨不上。

    

我甚至都要呼吸不上来,每一口冷空气都仿佛灌入身体的一把刀,剖开我的肺部,将空气挤压出去。

    

那天晚上我眼前黑了好几次,短暂几次抬头的时候,在颠簸中恰好能看见奥米尼斯脸侧那几颗痣。我的手脚也使不上一点力气,只能分辨出握着的那只手上的茧子属于塞巴斯蒂安。

    

我知道我的嘴唇在不停开合,可我不知道我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回复、回复了什么,但我也不敢松开手去碰碰他们的唇,或者是让他们能回自己的寝室休息。我需要他们陪着我。

    

“陪着我。”我蜷缩在奥米尼斯怀中很慢很慢地说,先抬头看他,然后低下来,看向避开我的眼睛盯着壁炉的塞巴斯蒂安,几乎是调动了全身的力气才捏了捏他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声音太小,清了清嗓子之后尽可能地放大了音量。“塞巴斯蒂安,奥米尼斯,求求你们。”

    

“别走。我害怕。”

    

    

第二天的时候情况更为糟糕,飞行课上我的飞天扫帚不再那么听从指挥,而扫帚还没升到五英尺的空中,我就手脚发软的摔了下来,重重砸在了草地上,蜷缩成一团呢喃着不成形的句子,恐惧诱发的生理性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于是在医疗翼里,我终于确定,我对“高”产生了无法控制的恐惧。

    

    

∥∥∥

那之后好像一切都回归了正常。我和奥米尼斯、塞巴斯蒂安还是一如既往地去上课,菲戈教授和地图密室里的守护者们说明了情况,放缓了对我的试炼。就连兰洛克,这个我上学途中的大恶人,仿佛都商量好了似的这么久没什么动静。

    

娜娜和帕比那之后都好几次来看望我,知道我的情况之后仿佛和奥米尼斯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似的,我去哪儿都要有至少一个人跟着我,好像我是什么易碎的陶瓷制品。

    

帕比甚至现在都不带我去看暗翼和疾翼了,哪怕我再怎么和她强调我没事。

    

明明以前我们最喜欢乘着它们兜风。

    

    

圣诞节前一周去医疗翼复查的时候,布莱尼夫人告诉我,脑海中的淤血肿块已经完全消散了。

    

“可我还是听不见。”我慢慢地说,听不见自己的发音但想也知道那必然十分怪异。

    

“无须担心,也许你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布莱尼夫人挥动魔杖召来一瓶营养药剂示意我喝下去,用魔杖敲了敲我的小腿骨头,提醒我以后要注意这条腿,可能在下雨天的时候会有一些隐痛。

    

“谢谢您,女士。”我朝着布莱尼夫人鞠了一躬,推开门之前揉了揉脸做出一个轻松一些的表情,打开门拉着奥米尼斯和塞巴斯蒂安快步离开了。

    

    

第二天晚上又有天文课,那次在天文台上晕倒之后塞巴斯蒂安就再没同意我去上课,奥米尼斯第一次对这种旷课行为表示了赞同,帮我和老师请了一个不定期的长假。

    

可我知道我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兰洛克、妖精、古代魔法……还有太多问题了。

    

于是面对他们的疑惑和阻止,我只是坚持,“我要去天文塔。”

    

    


到达的时候星辰刚刚爬满整个天空,我一手拉着一个人,尽管呼吸不可避免地再次变得急促,还是强迫着自己迈出了第一步,落地的时候腿脚发软使不上力,还是靠着他们俩给我拉着的手才没直接摔倒。

    

我长出一口气,半晌才迈出下一步,强迫自己盯着天空不去看不去想高耸的砖块和显得渺小的树木和街道。

    

第三步落下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奥米尼斯劝我量力而行回宿舍休息,塞巴斯蒂安反驳他得尊重艾尔的意愿,而天空中飘落了一片小小的白色。

    

在我第一次离家千里的这个冬天,霍格沃茨的第一片雪落得震耳欲聋。


——END——

写爽啦!😏


【HPL乙女向】我欲乘风

*女主艾琳娜(艾尔)自设蛇院,墨蓝短发蓝眸,常年着装传奇披风+狩猎者装扮(好像是这个名字)(简而言之是裤装)

*塞巴斯蒂安女主奥米尼斯

*在任务中被打坠崖然后因为脱离任务区死亡,继而产生的脑洞。极速短打没有逻辑没有质量orz

    

————

    

我下次!再也不会!答应塞巴斯蒂安!去矿洞!

    

我把第五个追随者的斧子缴械又丢回去之后这么想,反手给了自己一个盔甲护身。

   

“艾尔,你还好吗?”塞巴斯蒂安在营地门口从木板条缝隙里送出去一个霹雳爆炸,抽空朝我这儿看了一眼。

    

“别废话!”我喘着粗气抽空回了一句,挥舞着古代魔法连着砸了两个炸药桶三个锻造台四个木板箱。好了,现在空地上没东西可砸了。

    

我机械地抬手,对准冲到面前的追随者念了一句“霹雳爆炸”,结果魔杖里什么都没发出来,下一秒就被对面的障碍重重推飞了好几步。

    

啊喔,大事不妙。我顺势翻滚起身之后甩了甩魔杖,晃晃脑袋克服眩晕感,驱散视野里短暂浮现的黑雾。

    

魔力储量要耗尽了。

   

我丢了两颗甘蓝出去,只使用最普通的攻击间歇着配上统统飞走这些阻拦咒语,到处翻来腾去的闪避。

    

然后一时不察就被逼到了山崖边。

    

我刚站起身来想跑回营地中支援塞巴斯蒂安,就被追过来的盗猎者一个缴械咒正面击中,魔杖飞出手里,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出山崖,悬空两秒之后在地心引力控制下重重砸向地面。

   

“艾琳娜!”

    

我掉下去的时候听见塞巴斯蒂安近乎撕心裂肺地喊着我的名字,夹杂着其他好几个人一同念咒攻击的声音。

   

傻不傻,我有点想笑。喊也没用,赶紧把他们弄死来救我。

    



坠落本该是一个很快的过程,但我看着蓝天和划过天际的飞鸟,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半年前落到我窗台的那只大角猫头鹰姑娘,给我带来了一封像极了恶作剧的信,自那之后,我的人生天翻地覆。

    

不知道爸爸和妈妈听到这个消息该怎么办。我想到我们周末的下午茶时光,围坐在院子的白漆木桌边,我喝奶茶,爸爸和妈妈喝不加方糖的红茶,每个人面前摆一块巧克力蛋糕,我的那块还会装饰一颗樱桃。

    

然后我又想起奥米尼斯。他现在在上课,还不知道我们俩偷溜出来了,等他下课知道了来龙去脉之后,他会为我这个我自封的“朋友”感到难过吗?

   

我在头发打脸披风打手的坠落过程里胡思乱想,等到了背部传来剧烈的撞击感。张开嘴“哇”的一声吐出了鲜血和肺部被挤压的空气,在察觉到小腿尖锐疼痛的刹那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

    

塞巴斯蒂安回头的时候,只看见艾琳娜墨蓝色的短发在崖边一闪,然后是站在那附近的盗猎者抬手抓过了那支灰白的白蜡木魔杖。

    

他听到有人在喊,后知后觉那是自己的喉咙在被撕裂。盔甲护身替他尽职尽责挡下了好几道趁他分神时袭来的咒光后消散,蓝色和紫色的光屑纷飞在空中。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周围已经是一片狼藉,最后一个活着的盗猎者正跪在地上,双眼无神地拿过妖精的斧子对准了自己的脖颈,手起刀落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夺魂咒。塞巴斯蒂安想着,跨过被打碎的木板条和碰翻的酒壶碎片,跌跌撞撞地跑出营地门口顺着来时的路往下走。

    

他和艾尔——艾琳娜,两个人半小时前还一起从山脚往上爬,在半山腰这块接近五米高的突兀岩石上发现了追随者和盗猎者的营地,正好挡在矿洞的入口。

    

是他坚持要进那个矿洞的。

    

    


他顺着崖下的山路寻找,见到躺在地上的女孩儿的那一刻被恐慌完全攫取了心脏。

    

她看上去很糟糕。

    

脸颊脏兮兮的,沾满了灰,嘴角带着还没干涸的血。她偏爱的那件黑色披风下端被撕扯成一条一条的,半截挂在旁侧的灌木上,左小腿不自然的扭曲着,透过被撕破的裤脚隐约可见一点森白的骨茬。

    

而她的眼睛,那双漂亮的湖水一般的蓝色眼睛紧闭着。

    

哪怕上次在密室里,被钻心咒折磨的时候,她的眼睛都没有闭上过。

    

塞巴斯蒂安膝盖一软,强撑着走过去试了试鼻息,在感受到微弱的热气喷洒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艾琳娜?”他拍了拍她的脸颊,试图唤醒女孩儿。“艾尔?艾琳娜?”他试着将她抱起,却没想到刚刚托起她的头部,才离地不到十厘米,艾琳娜头一歪又一口暗色的血咳了出来,呼吸都短暂停滞了几秒,吓得塞巴斯蒂安再也不敢动。

    

“我……我该怎么办?”再怎么表现得成熟可靠,他也终究只有15岁,骤然一下面临同伴身上的死亡威胁,难免自乱阵脚,茫然地自言自语。“我该怎么带你回去?”

    

就在塞巴斯蒂安抱着呼吸渐弱的女孩儿要绝望的时候,一阵翅膀拍打的声音传来,随后通体漆黑的鹰头马身有翼兽落在了两人跟前,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别过来。”塞巴斯蒂安在这只怪物落下的刹那就举起了魔杖对准它,恶咒的第一个音节在舌尖蓄势待发。

    

鹰头马身有翼兽拍了拍翅膀,无视了威胁,弯腰低头用喙部轻轻拱了拱躺在地上的艾琳娜,低低地嘶鸣一声,见塞巴斯蒂安还是没反应,又碰了碰女孩的手臂,张开喙没等塞巴斯蒂安念完咒语,从艾琳娜腰侧叼出一个小包裹。

    

打开之后里面放着不少基础的治愈魔药,还有一小瓶银白色的独角兽血液。

    

就算你要恨我。塞巴斯蒂安这么想着,根本没多想血液来源是否属于独角兽自愿这个问题,毫不犹豫拔开瓶塞将瓶口抵在艾琳娜嘴边。

    

就算你要恨我。

    

在发现艾琳娜牙关紧闭根本无法将血液喂进去之后,塞巴斯蒂安看了一眼那银白色的液体,没有半点犹豫地仰头灌下,随后低头嘴对嘴将这些血液渡了过去,把艾琳娜的命拉扯着固定在这世上。

    

他抱着艾琳娜坐在暗翼的背上往霍格沃茨赶,不断祈求梅林保佑,让他的女孩儿活下来。

    

就算你要恨我,我要你活。




∥∥∥

    

奥米尼斯的魔药课上到一半的时候,魔药教室的门被菲戈教授堪称粗暴地推开。无暇顾及一屋子学生好奇的眼神和窃窃私语,在菲戈教授耳语几句之后,夏普教授大手一挥放了他们提前下课,魔杖一挥指挥着八九十个瓶子从办公室飞出来跟在他脑袋后面。

    

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菲戈教授停了一下,随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的声音,大概是夏普教授在点头或摇头。

    

“冈特先生,和我们一起来吧。”菲戈教授说道,将他的指路魔杖放在他手中,“目的地是医疗翼。我和夏普教授认为,你应该知道这件事。”

    

“好的,教授。”奥米尼斯舔了舔嘴唇,书都没收拾,抓起魔杖跟在了他们身后。

    

能和他有关的,除了家事,在学校里只可能是塞巴斯蒂安和艾琳娜,他不是不知道这两人时常聚在一起说小话,都喜欢研究一些偏门冷僻、不那么好的咒语。

   

可他们谁都没闹到过要进校医室的程度。

    

奥米尼斯攥紧了魔杖,跟着往左拐了一个弯。

    

如果是塞巴斯蒂安躺在那儿,他就再给补两拳让他长长记性。

    

如果是艾琳娜躺在那儿,他就给塞巴斯蒂安两个恶咒让他长长记性。

    

  


话是这么说,可等他站在病床边,在指引下避开床尾的固定支架,握住艾琳娜冰冷的手时,他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他伸出手轻轻搭在艾琳娜额头,摸到了那里的一圈绷带,往下是紧闭的眼和长而密的睫毛,然后是破皮的嘴唇。他的手在那儿停留了一会儿,指腹沾染上些许温度。



塞巴斯蒂安还在菲戈教授办公室被训话,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奥米尼斯另一只手覆上艾琳娜的手背,把她已经布满伤痕的手拢住,第一次这么庆幸自己看不见,也就可以不用亲眼目睹她那被无数次称赞的、蓝水晶般的眼睛紧紧闭着,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的样子。

   

但无论如何,他想,这都将会成为他新的梦魇。


——END——



【All蒲】Bonfire[火种3]

*无限流。

有基于个人理解的对人物性格的某个方面夸张处理,ooc预警

*本章有基于剧情需要的角色死亡,死亡角色在后续不会出现

*单tag根据出场带,不妥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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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为什么最后才解释?】

    

等蒲熠星等人回归火种之后,周峻纬却反常地被留在了这个纯白的空间里,没一会儿就等来了【篝火】的好奇。

    

“没有必要。”

    

【3万年,3000人,只有你活着。我以为这够得上地球文明的“凄惨”标准。】

    

“从一般概念来说的话,的确。但多说无益。”周峻纬摇了摇头,双手插在衣兜里目视一片空茫的前方,“他会自己去查的。”

    

【如果他没有呢?】

    

“那就没有呗,又没什么大不了。”周峻纬偏过头朝一个方向看,双手插在墨绿色长风衣的衣兜里,[流霜]的箭囊无声出现在右侧腰间。“但我警告你,不要做多余的事。”

    

“你自己也知道的,不要以为上一次我没下狠手,就是奈何不了你。”

    

【这次副本你获得基础积分113分;获得两个A+级道具,换算成积分为637分。属性增幅共3项,分别为视力4%,体能3%,力量7%,一个百分比30分,换算成积分为420分。三项总计1170分。全部兑换吗?】见周峻纬坚持,【篝火】分析后知道自己现在也没法再从他身上套出什么,从善如流地换了话题。

    

“属性增幅留下,其他换算。”周峻纬点点头,听着【篝火】毫无过渡地转换话题之后把[流霜]收了回去。

    

【一共换算750分,还剩下98901分,预计常规副本980个之后能达成。】

    

【篝火】尽职尽责地替周峻纬把账算清楚,也是在提醒他达成交易的代价。

    

【后悔吗?这个条件下你很难存活,把自己搭进去一命换一命,最后也不过得失相抵。】

    

“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在你这个地方,命也是有高低贵贱的。”周峻纬嗤了一声,摇了摇头对这种机械衡量表示嘲笑,“我说过,只要他活着,我可以不和你计较那些为了防止我们互通信息做的事。”

    

“还有其他事吗?没有我就走了。”

    

【篝火】没有再回话,只是让这个临时开辟的空间从边缘开始崩解,同时周峻纬的眼前一如既往覆上一层黑雾。

    

    

∥∥∥

“回来了?”回到学院小屋客厅的时候,齐思钧围着印了猫咪的围裙正在准备早餐,听到动静从料理台回头看他。“这次要了点时间。”

    

“是,副本比较……麻烦。”周峻纬晃悠两步直接栽去沙发上,仰头靠在靠背上手背挡着枝形吊灯的光,后知后觉太阳穴传来的尖锐刺痛。“是个思维类的副本,破案故事,人物挺多,挺复杂的。”

    

“像一场剧本杀。”

    

“但看你的样子,还算是顺利吧。”齐思钧淡淡地回道,从冰箱里找出西红柿和几枚鸡蛋拢在左手,右手拎起了橱柜里还没打开过的长吐司。

    

“阿蒲……还好么?”

    

“看着还不错。但他不愿回来。”周峻纬呼吸一滞,生怕齐思钧多问,干脆先发制人改了蒲熠星的发言。

    

他一点都不希望蒲熠星回来。

    

至少,不能在现在回来。

    

“不回来……也好。”齐思钧手起刀落把西红柿切成薄片,早餐无需大费周章,小巧的白色陶瓷刀已经足够锋利,落在案板上和着刚落的话音发出“咯”一声轻响。“不回来也好。”

    

“你和九洲去《思维海》的时候,明明、我、运晨、恩齐还有郭文韬一起进了副本《流芳》,恩齐死了,明明在副本结束之后脱离了,运晨伤得不清,和九洲一起还在上面睡着。”

    

“九洲没事吧。”提起唐九洲的时候周峻纬有一丝心虚,即便福利副本没有真实死亡,但濒死的体验感还是实打实的。而他也没忘记,九洲的“死”他也有一份责任。

    

“他自己说只是头有点疼,等他睡会儿就行了。”齐思钧和睡醒下楼的石凯打了声招呼,让他在桌边坐会儿。

    

“那……他呢?”周峻纬等了半晌没下文,掀起半边眼皮看向齐思钧,不太情愿地提起那个在他眼中一切的罪魁祸首。    

    

“出去了。何运晨没……来得及救他。”齐思钧淡淡地说,“来得及”三个字仿佛是主持人救场的本能发作,迟疑了一瞬才找补似的出口。说话的同时手下搅打鸡蛋的动作不停,蛋清和蛋白很快就被打碎混合,成了一碗黄澄澄的蛋液,“致命攻击下来的时候,他喊了【篝火】,说他达成协议了,要脱离。”

    

“【篝火】暂停了副本,开了道黑色的门送他出去了。”

   

这么说的时候,齐思钧又想起那个时刻。

    

那时候他们刚从左边的教坊跑出来,没来得及为曹恩齐的死亡悲伤就被院子正中的红衣缠上,只得慌不择路地继续逃窜,到了右边的教坊的时候这两个厉鬼才带着一众精怪停了下来,站在院子正中央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他们知道这必然证明右边的教坊里有更为恐怖的存在,但他们别无他法。出去必然会死,在右边的教坊里搏一搏,没准还能找到出路。他和何运晨一合计,咬了咬牙还是带着明明一起穿过了那道月亮门。

    

月亮门后是一个独院,石子路在地上四通八达,延伸进保养良好的灌木和矮树间。在殿后的何运晨踏进院子的刹那,一只黑衣的厉鬼从房梁上倒悬而下,一爪子对准了郭文韬的心口。

    

那一瞬间齐思钧听到何运晨的呼喊回头,看到何运晨面上焦急脚下却没有任何动作,甚至错觉自己看到了何运晨嘴角露出的讥笑。然后下一秒,【篝火】头一次在副本里响应,开了门把人送走。

    

那之后黑衣厉鬼没有再攻击任何人,反倒替他们解决了门外守着的两只红衣。善舞的伶人翻飞在空中,衣带披帛皆为利刃。到了最后,也只不过是要了何运晨从副本开始就从一个读书人尸体上顺走,又揣在兜里的簪子,簪子上镶着一颗圆润的青金石。

    

“黑色的门?”周峻纬对于副本细节并不感兴趣,只在听到【篝火】开的门还有另一种颜色的时候挑了挑眉,“《思维海》结束之后也有人脱离,开的门是白色的。”

    

“对,《流芳》结束之后明明脱离的那扇门也是白的。”齐思钧端了盘子放到桌上不再多说,只是默认的言下之意就是他已经死亡。第二趟进厨房的时候石凯和睡醒了的唐九洲都来帮忙,何运晨路过客厅去给阳台的多肉浇水,回来的时候拉了周峻纬一把,一起坐到了餐桌边。

    

“为什么有9个盘子?”坐下之后唐九洲看着自己面前摆放齐整的三明治,抬头数了数桌上的盘子数量,突然朝着齐思钧发问。

    

“九洲,别闹。”齐思钧叹了口气,放下甚至还没进嘴的早餐。“我们约定好了的,不能忘记他们,要给他们留碗筷。”这个约定还是潘宥诚死亡之后定下的,那时候所有人从副本脱离出来都坐了很久不说话,后来做饭的时候他们还是习惯性做了9人份,全员挪窝到餐桌边的时候才意识到不对,想要收走碗筷的时候被蒲熠星拦下了。

    

“放着吧。”当时他这么说,按着齐思钧手腕的力道轻柔却不容拒绝,“就算没人动筷子了,也放着吧。”

    

    


“我没忘,潘潘、明明、恩齐都是我们的一员,蒲哥还没回来,肯定得留。”唐九洲站起来就要拿走一个盘子,“我只是不想给他留。”

    

“九洲。”齐思钧语气加重了些,“别闹。”

    

“我没闹!”唐九洲回怼了一句,拍开齐思钧的手,直接从桌上没人坐的位置拿走了盘子,把里面的三明治倒去了垃圾桶,“上一个副本他害了蒲哥,要不是【篝火】和我交易他就要死了!而刚刚结束的这一个副本,恩齐被他推出去挡刀也死了!”

    

第一个是蒲熠星,然后是曹恩齐,他最喜欢的、最崇拜的,和他最早认识的好朋友,这么短短两个副本就都从他身边离开。蒲熠星还有回来的可能,而曹恩齐是辩无可辩的死亡,被所有人目睹。

    

就算他们最后回了现实世界,曹恩齐的时间也已经停滞,再不能做出任何让人惊艳的成果了。他本可以参演的电视剧会换上另一个演员的名字,本可能和他结婚的女孩会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他将不再存在于任何社会关系之中,日新月异的时代不会有亡灵的容身之所。

    

    


“九洲,坐下吧。”石凯和何运晨都没开口劝,何运晨甚至是带了一点看戏的意味想看齐思钧到底怎么处理。他知道齐思钧和蒲熠星一样的重感情,甚至会有点逃避的不想去接受伙伴间的背叛,但郭文韬的行为等于已经明牌他就是那个背叛者,且并不以此为耻。虽说在这样一个无序的非现实地带,有人为了活着使用过激手段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既然现在他用了这种方式,而他们没死成,那他必然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事实已经产生、固定,他得尊重。他们得理解,接受。

    

而且,就算是人死了、事情过去了,评价也仍会产生。

    

“你不想留,就不留了。”周峻纬抬手搭在齐思钧肩上暗暗使力,止住了他要起身的动作。在这件事上,周峻纬和唐九洲是同样的态度。而现在蒲熠星不在,他和齐思钧按照以往惯例,几乎拥有着均等的话语权。

    

“周峻纬!”齐思钧回头怒视着他,像是要争辩什么,却被何运晨对此赞成的表态堵了回去,不敢置信的回头瞪着另一边,扭头的时候周峻纬甚至从那个激烈的动作里幻听到骨骼的咔吧脆响。

    

“峻纬哥,能给我们说说你的联合副本吗?”石凯在他们争论的时候无声地解决了自己的早饭,等出现结果之后抬头看向周峻纬,黝黑的双眸对上那双比过往更显得冷的眼,试图从中探究他从这两句话里感受到的,周峻纬性格改变的原因。

    

“你之前提过是个修仙类型的,那要很多年吧。”


——TBC——

彩蛋是g和【篝火】的交易具体内容,以及黑色的门之后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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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瓜该吃的也吃了,暂时再观望观望。不会坑



【All蒲】Bonfire(2.11)

*无限流,ooc预警

*感情线苦手剧情流写手

*副本改编自玩过的一个很精彩的剧本杀,时间略久远+防止剧透,没写的太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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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思维海(11)


几人在刚才光幕突然笼罩的时候略显慌乱,在看到光幕将他们带离底层的混乱后就乖乖站着不再多做什么,此时面对夏梧的请求也只能说是早有预料,唯一的问题就在于谁来说。

    

“我来吧……”蒲熠星自然不可能让他们开口,谁曾想刚开口却被周峻纬截了胡。

    

“池秋是你同母异父的亲妹妹,”周峻纬没有多说任何一句废话,也没试图和蒲熠星进行究竟谁阐述的争论,开口直接就是结论内容,果然吸引来了夏梧的注意力。

    

“她在G市高中读书,你们家条件不算好,而G市高中除了少数成绩优异学生外都是富家子弟。”周峻纬特意转了身子背对着左侧格子里的蒲熠星,刻意避开他的视线和表情,仗着光幕阻隔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一箩筐地往外倒信息。

    

“邱博瀚是恒平药业的太子爷,喜欢池秋,但同时尚雅医院院长的女儿唐青青喜欢他,且两人选课大部分相同,池秋对她也产生了成绩上的压制,因此唐青青对池秋产生敌视且日益浓厚。”周峻纬脑海里飞速串联着找到的各种线索,学校、KTV、东湖、医院的建筑物逐渐在脑海里构建,“在校内的时候唐青青就指使以岑正为首的四个高二学生对池秋恶作剧,同时带领其他女生对池秋实施霸凌,包括但不限于造谣考试作弊、便利店打工是不正当职业,”话题到这儿的时候周峻纬都觉得有些难以开口,好不容易说出来之后顿了顿,小心观察了一下夏梧的反应,见没什么大动作才接着往下。

    

“高考结束那天,唐青青让岑正去找池秋过来玩,给她灌了酒,并实施了一些……不好的行为。最后散场的时候你们让同小区的顾鸿才送她回家,同时忽略了她手机上林宇打来的多个未接电话,但顾鸿才并没有送池秋回家,而是将池秋带回了自己家。”周峻纬再次停下话头,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那之后林宇根据手机定位找到了池秋,与顾鸿才发生了争执,争执过程中顾鸿才用硬物砸向林宇后脑致其昏迷,但在那之前池秋已经被他失手掐死,这才有了去东湖毁尸灭迹的行为。”

    

“那之后……”说到这里的时候周峻纬突然卡了壳,刚才在东湖边的时候他并没有仔细看过车辆周围的泥土地,即便知道了林宇没有死亡的结果,但其中林宇和顾鸿才究竟是如何身份互换的问题他并不知道答案,而他也无法断言,这个过程是无关紧要的部分。

    

“那之后,林宇在湖边醒来,在顾鸿才布置车祸现场的时候同样使用钝器砸伤顾鸿才后脑,用湖边堆积的石块毁坏其面部之后将自己的身份证留下,将顾鸿才用安全带绑在车辆驾驶位后沉入湖底。”蒲熠星见旁边周峻纬卡壳,尽管不太赞成他先不先就开口,试图一力担责的行为,但还是适时接上。

    

“而林宇的母亲张丽是G市公安局的法医,帮助完成了‘尸体失窃’一事。案件后续侦破中,唐青青的父亲施压,于是最后不了了之,之前校园内的霸凌也被翻篇,而唐青青的母亲为了免除后患,为当晚在KTV的岑正、王鹏几人都出具了精神鉴定证明。那之后,林宇辗转联系了远在M城的夏梧。”

    

“6年之后,棋牌室火灾,官方报告死亡的是唐青青、王鹏、岑正、侯正奇、顾鸿才五人,但顾鸿才已经在303年死亡,所以棋牌室里实际上是唐青青、王鹏、岑正、侯正奇和邱博瀚。”蒲熠星一边说着,右手一边在光幕上或点或划,光幕也很配合地呈现出不同的光晕效果。“那之后一年,尚雅医院坠亡案,死者是唐青青的母亲叶荣,而当时的院长唐正因此被问责,此后医院生意一落千丈,急切需要一门营生来赚钱。”

    

“而恒平药业的邱永康这时候再一次找上了门,提出了‘思维海’的合作,并且计划以‘池秋’作为架构基础。”蒲熠星指尖最后落在一个点,看着面前完整无波澜的光幕,脑子里全是他刚才在上面书写时对应浮现的人物关系圈。“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科技到底如何做到,但‘池秋’确实作为B0811成为了底层逻辑。”

    

“至于你,你说你接近死亡。”蒲熠星收回手指,脑海里的小人动作瞬间暂停,随后一个接一个消失。“你觉得,我会信么?”他冲着面前的光团笑了笑。“毕竟唐正和邱永康还活着。”

    

“我,我们不需要你的相信。”林宇、夏梧和池秋的声音一同响起,还自带了回音,在这片天空诡异地回荡,“你们找到了过去的真相,找到了现在的答案,推测了未来的事实。”

    

“你们通过了考核。”

    

随着他们三人的话音落下,周围的岛屿和海洋开始一块块地消散,只留下他们踩着的,不知何时已经变成纯白色的光幕,而【篝火】一贯应该进行的副本结算却并未如期到来,反而是送来了另外一个重磅炸弹。

    


【守护者小花,已参加副本5次,单次任务完成度81.36%,福利副本任务二完成度超过95%且无死亡记录,符合脱离条件,是否选择脱离?】等到海域和岛屿完全消失后,【篝火】顿了半晌,最后吐出这么一句话。

    

“这是……什么意思?”华璟甜有些无措地回头看向丁若虚,见他也是一脸惊讶后视线右移看向蒲熠星他们,却没有任何人能这么快给出回答。

    

【守护者小花,已参加副本5次,单次任务完成度81.36%,福利副本任务二完成度超过95%且无死亡记录,符合脱离条件,是否选择脱离?】见她没有反应,【篝火】又问了一次。

    

“我是……可以回家了吗?”华璟甜声音有些抖,不知道该向谁发问,但她必须要问。灵光小屋的氛围固然很好,副本里她无可避免会受伤但一路下来都没有过性命之忧。可她还是想家,想她的爸爸妈妈,还有床边的库洛米玩偶。

    

【守护者小花,已参加副本5次,单次任务完成度81.36%,福利副本任务二完成度超过95%且无死亡记录,符合脱离条件,是否选择脱离?】只可惜【篝火】并不会回答她的问题,只知道依照程序反复。

    

“璟甜,走吧。”丁若虚替她拿了主意,“回家吧,我帮你和李莎姐姐说。”他蹲下来接住了冲过来的小姑娘,轻轻拍着她的背,帮她正了正绑在马尾上的蝴蝶结。

    

“走吧,回家吧。”他替华璟甜擦去脸上的泪水,明明自己眼眶也红了却还要笑,“回家了,就安全了。”

    

【守护者小花,已参加副本5次,单次任务完成度81.36%,福利副本任务二完成度超过95%且无死亡记录,符合脱离条件,是否选择脱离?】

    

“我……选择脱离。”华璟甜趴在丁若虚的身上,听到【篝火】的第四次问话后终于下定决心脱离。话语出口那一刻地上就出现了一条闪着浅金色光芒的道路,蔓延到她身后五米左右的距离,腾空生出一个门框,隐约可见门框背后浅蓝色墙漆的卧室。

    

“那我……回去啦。”华璟甜抽了抽鼻子从丁若虚身上起来,给王俊篪和禹芮霖一人一个拥抱,随后有些纠结地扯了扯衣服,还是朝着周峻纬和蒲熠星走去。

    

“这次副本谢谢你啦。”她先抱了抱周峻纬,装着一副小大人样子还拍了拍他的背。

    

等到了提前蹲下的蒲熠星面前,她反而有些不知道能说什么。尽管只一起经历了两个副本,但她感觉好像他们在一起相处了很久很久,特别是在这个副本里,那么多杂乱的线索,几乎全靠他进行整合和推理。

    

“帮我给姐姐带一句话吧。就说,我看上了一条很好看的裙子,也有裙裤款式的。”她拥抱的时候凑到蒲熠星耳边,“等你也出来了,如果姐姐还能记得我,可以来找我,我带她去逛街。”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踩上了那条特殊的道路,只在门框前停下了脚步朝他们挥了挥手,随后头也不回地迈进门框,瞬间被爆发的白光吞没。

    

    


∥∥∥

“那,阿蒲,你要跟我回去吗?”送走华璟甜之后周峻纬转过来看着蒲熠星,微微躬身,伸手做出一个舞会上的邀请姿势。

    

“我不能回去。”蒲熠星看着周峻纬的眼睛,看到了其中的祈求却也无能为力,只是摇了摇头,“我还不能回去。”

    

先不说他是从灵光小屋进入的副本,退出后只会回到灵光小屋。他身上郝妹妹的存在还是个问题,若有不慎反而会给和他一同进入副本的朋友带来更大的危害。况且学院小屋……他们仍有自己的问题需要解决,这个时候回去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我还不能回去。”他向后退了一步刚好站到丁若虚身边,被丁若虚一把揽住了肩膀,无声的给予他支持。

    

“没事,”周峻纬对这个回答并不太意外,在结算的背景音里只是站直身子看着他挨着丁若虚,信任地把身子重量压了一半上去,“你是自由的,你想去哪儿都可以。”

    

“我能抱抱你么?”等待结算完成的过程中,周峻纬突然小声念叨了两句,蒲熠星离得有些远没听清具体,刚想开口问就被大步过来的周峻纬抱了个满怀,挣都挣不开,力道大得仿佛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阿蒲,我的联合副本是修仙副本。”周峻纬左手横在蒲熠星腰部,右手从肩背跨过抓着蒲熠星另一边手臂,死死地将他箍在自己怀里,下巴搁在他肩窝压着,说话的热气一阵阵喷在蒲熠星耳朵上。这个姿势下蒲熠星完全无法看到他的脸,自然也看不见他眼里翻滚着的浓墨般化不开的阴郁。尖锐的虎牙刺破下唇,舌尖舔舐渗出的鲜血,腥甜的腐臭安抚着他躁动的杀意。

    

“那是一个大逃杀类型的修仙副本。只有我活着。”

    

他和“休整十天”的结算音同时止住话头,看着蒲熠星在自己怀中消散,回到灵光小屋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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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结算内容如下∥

    【中型PVE解密福利副本《思维海》完成。用时:7天,存活人数:6人】

    【副本地图探索度:80%】

    【主线剧情完成度:98%】

    【任务完成度:98%】

    【达成结局:幻梦】

    【人均基础积分:113分】

    【个人属性增幅请查看面板】

    【个人道具已发放至背包,注意查收】

    【休整时间:10天】


∥福利副本《思维海》,综合探索度达90%,副本已关闭∥



——TBC——


    

【All蒲】Bonfire(2.10)

*无限流,ooc预警

*剧情流写手所以感情线偏弱

*副本剧情改编自本人前年玩过的一个很精彩的剧本杀,记不太清了+防止过于剧透,不会写的太详细orz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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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思维海(10)


“所以你挑在现在出现,是要提醒我们什么吗?”王俊篪看着莹白的光团在半空晃悠,忽明忽暗的像是恐怖片里接触不良的旧灯泡。

    

“不是我挑在这个时候出现。”林宇回答道,飘在白板前十厘米左右的位置,从上到下飞过,像是把白板内容看了一遍似的。“B0811被安排在这个时候出现,我借用了她的数据壳。”

    

“借用?这么容易能借用的吗?”禹芮霖第一个不信。副本里这么一圈下来再加上林宇刚才的自述,他多少能感觉到这片海域的架构和互联网有某种程度上的相似。每个岛屿是一台终端,思维海是交流的平台,而“借用壳子”这种说法可类比为对IP地址的更改,一个新生技术和强行介入的外来者,他是不相信能到现在这种完全没有违和感的地步。

    

“因为他不是林宇。”蒲熠星看原生体闪了又闪却不说话,上前一步站到所有人前方和他对峙。

    

“B0811是池秋,因为8月11日是她的生日,但我猜那只是她的一部分。”他站在最前方略微仰头,看着顶到天花板的光团,“而你是夏梧,池秋的亲姐姐。”

    

随着蒲熠星话音落下,整个档案室陷入完全的死寂,没有人说话,一直在翻看卷轴的丁若虚也停下了动作,抬头看向自称为林宇的原生体。

    

“是,我是夏梧。”光团闪了闪,变成了暗沉的灰色,从内传出的声音也变成了偏低沉的女声,好奇地绕着蒲熠星飞了两圈,“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赌的。”蒲熠星笑了两声,放松了背部的肌肉。“比起后天情谊,在此时我更愿意相信血缘。”

    

“而且,在刚才谈论到死亡时,你给我的感觉更冷静,不像林宇之前展现出的样子。但当你提到‘B0811’这个代称的时候,却给我一种温柔的感觉。”蒲熠星继续补充,把白板拖到自己身前,发现周峻纬已经在怀疑对象的位置补充了夏梧的名字。

    

“不过就算你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夏梧对他们将她也列入怀疑对象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突然加速冲去了档案室门上,瞬间扩散成一片灰色的光幕,逐渐蔓延到整扇门甚至整面墙上。

    

“加油吧,各位。火烧起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华璟甜被丁若虚和王俊篪在刚才夏梧突然冲刺那一刻护在了身后,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却没看到东西,同时又看到终端上进度条猛地涨了一大截,直冲到了93%,对夏梧口中的“火”不免好奇。

    

“是外面。”周峻纬艺高人胆大,几步跨过地上散乱的文件,和蒲熠星几乎同时凑到了门边,抬手下压把手却发现已经打不开门了。而一门之隔的室外,黑色的火焰扭曲着逼近,从远而近地一扇接一扇吞噬了飘浮的门扉,很快整片区域就只剩下了被灰色光膜包裹的档案室。“有人在摧毁这片海域,档案室是最后的安全屋。”

    

“这是倒计时。”

    

    

∥∥∥

“对了,刚才为什么不问那张纸条的事?”王俊篪看着夏梧变成光膜覆盖在档案室挡住了火焰,回过头来视线在三个大人间逡巡。

    

“因为那张纸条不是副本产物。”丁若虚退后两步和蒲熠星一起倚在桌子边,双手抱胸看着白板上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把手里另一张纸条递给了他。“思维海的底层逻辑就是记忆碎片交杂,每一扇门代表一个碎片。但是那张纸条出现在‘门’的后方,从区域划分来讲,它出现在不该有信息的区域。”

    

“也就是说,纸条并不是副本信息。”华璟甜抓出重点的时候只觉得后脖子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会是……什么?”

    

“大胆去猜,我们都在这儿呢。”周峻纬察觉到华璟甜的情绪波动,蹲下身来看着她的眼睛鼓励她说出自己的想法。他知道华璟甜作为年龄最小的,在副本里多少都会是重点保护对象,也知道如果没进入【篝火】,她将会有怎样安全和幸福的生活。

    

但她进入了【篝火】。在之前的副本进程中表现也当得起一声夸赞,不紧不慢、谨慎细心。但不够大胆。或许是因为她的队友都比她年龄要大,成熟稳重有可靠,给出的行动方案一次次被验证没有大的纰漏,于是她交予了百分百的信任,性命攸关的大事上从不做多想。

    

他们也曾这样交付信任和生死,然而领头人被高高捧起重重砸下,剩下的人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大胆些。”周峻纬把思绪从回忆中拔出,冲着华璟甜鼓励却又有些敷衍地笑了笑,忙不迭回头找蒲熠星的位置,好像就这么一两秒不看着,他就会不见。

    

“会不会……这是另外一队进入副本的人留下的?”华璟甜手里还拿着从讯问室里带出来的卷宗,她还没来得及说的是,卷宗里也夹着同样用血液书写的纸条,详细地分析了凶手的作案手法。

    

“怎么说?”丁若虚闻言回头看着她,让开了白板前的位置,蒲熠星同样侧身让她走上前来,把白板笔递到她跟前,在她摇头拒绝之后放到一边。

    

“我在想,既然纸条并非副本信息,那会不会是之前参与副本的玩家留下的。”华璟甜咽了口唾沫,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看向丁若虚和王俊篪他们的位置,“而且在之前去到的一个讯问室的碎片里,我和丁队得到了坠亡案的卷宗,里面也有纸条,纸条的内容我不认为是副本提供的,那有没有可能这又是福利副本的特殊规则?”

    

“那张纸条的内容若虚刚才复述了给我。”蒲熠星见华璟甜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重新拿起自己搜罗到的死亡报告,“上面详细阐释了凶手如何利用鱼线和人体模型完成了了坠楼的高度差和时间差机关,进而制造了不在场证明。”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两张纸条都是用血液书写的。”

    

“可是知道了这个,有什么用呢?”王俊篪有些心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难。“说要我们找到真相,现在发现的这两起新的案件有什么关系吗?”

    

“感谢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先遣者替我们破解了手法,但从纸条来看他们的结局也并不好。所以,我们现在需要的不是破案,而是关联。”周峻纬一边说着,一边在白板上“唐青青”的名字画了个圈,几根箭头分别指向池秋、林宇和岑正,随后又在右上角添加了“邱博瀚”的名字。

    

“池秋的姐姐夏梧是建筑系硕士,池秋和林宇是情侣,林宇的母亲张丽是法医。再往下就是在学校内,池秋和唐青青的矛盾,还有唐青青那四个‘小弟’……”周峻纬边标识人物关系箭头的时候,蒲熠星就在旁边复述,帮助禹芮霖他们重新整理思路,“但在之前的所有讯问也好碎片也好,我们都没有看见过‘邱博瀚’这个名字。”

    

“等会儿,邱博瀚,邱……”丁若虚看着写出来的名字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脑海里飞速地回放副本里的一切,最后定格在唐青青日记的某一页上,那一页提到了一个“邱家的公子”。顺着这条线索他继续回忆,无论是日记、课本还是讯问室的影像,最后想起了尚雅医院坠亡案后,讯问室里警察对面坐着的那名中年男子,邱永康,恒平药业的董事长。

    

“邱永康。”丁若虚刷一下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视线边缘仿佛有无数红绿蓝黑的光斑跳动,“他是恒平药业的董事长,邱博瀚的父亲。”

    

“他大概长什么样,能描述出来吗?”周峻纬追问道。

    

“很高,不算壮实,很精干一个人,”丁若虚一口喝干净了蒲熠星递过来的水,“特征点的话……他的鼻子有些奇怪,鼻头有些向左偏,但我不知道是不是后天因素导致的。”

    

“对上了。”蒲熠星听到这句话出了口气,侧头看向身边的时候对上了周峻纬看过来的,同样明了一切的视线。

    

“对上什么……池秋的日记!”王俊篪慢半拍反应过来在池秋房间里找到的日记本上曾记载过,好几次池秋晚上回家的时候都感觉有人跟着她,有一天她回头的时候看到人影一闪而过,除了略有些奇怪的鼻子,其他的都没有看到。

    

“日记里提过的那个人!”王俊篪抓着禹芮霖的手臂大力摇晃了几下,但仍掩不住自己的兴奋之情。“那个人,就是邱博瀚!”

    

“所以说,他跟踪过池秋?”禹芮霖好不容易从王俊篪手中解救出自己的手臂,尽管知道了邱博瀚的身份但还是不太能明白这到底和整件事有什么关系。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蒲熠星双手的手指抵在一起,食指贴着下嘴唇,“邱博瀚是一切的起因。”

    

随着蒲熠星这句话落下,终端的进度条开始闪烁,慢悠悠走到了96%的位置,而此时档案室的门“哐”一声被从外狠狠推开,黑色的火焰像什么章鱼触手一般张牙舞爪地冲进了档案室。

    

“我听到你们有了最终的结论。”不知何时从档案室外墙上离开的夏梧从他们脚下升起灰蓝色的光幕,将他们每个人都分隔在隔间内,能看见、听见彼此却没法有任何互动。“我很好奇。”

    

她一边说着一边控制光幕将他们所有人从档案室带出,直接穿透了档案室的天花板,随后穿过了满是淤泥的湖底和蔚蓝静谧的湖水,穿过墨一般的夜空,一路上升到了最初那片平静之海。

    

“你们只有一次机会告诉我一切,”男人和女人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忽高忽低,其中还偶尔出现一个略显稚嫩的女声,反复念叨着“考验……入职……”什么的。“如果正确,我会送你们离开。失败的话,你们都将从这里开始坠落去最底层的潜意识。”

    

“那里将会抹杀一切灵智。”


——TBC——


如大家所见我开学了且今年有两个重要考试,更新频率降至周更(尽量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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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一张人物关系图



【All蒲】Bonfire(2.9)

*无限流,ooc预警

*剧情流写手所以感情线偏弱

*该副本推理内容灵感来源于某个剧本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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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思维海(9)


“想在周围看看吗?”从碎片出来之后蒲熠星站在半空中,见王俊篪在短短一截路上左顾右盼,就差没把好奇心说出来,很贴心地发出探索邀请,满足少年人那点需要被理解和保护的好强。

    

“会不会很危险?”王俊篪的确是有这么个想法,但怎么说还是同伴的生命安全在他心里占上风,蒲熠星从接手这次副本之后,脸色肉眼可见地逐渐变差,本来还带着些血色的唇如今也全是干裂产生的死皮。

    

“哥你要不休息会儿?如果郝妹妹醒了的话让她来看看?”王俊篪咬了咬嘴唇,说这句话的时候板着脸挪开脸不敢看他。其实他对郝妹妹并没有那么多真情实感,《笔走龙蛇》里最后的破局确实足够帅气,但他面对郝妹妹的时候总感觉她太冷漠,眼里谁也看不到,就算是保护性质的动作做出来也不像是在保护人,而是在保护一件还能有用的物品。

    

“啊,她还没醒。”蒲熠星听到王俊篪这么说有几分诧异,率先构筑好下一块落脚点,探头往门背后望去,还上手试图从背后把门推开。

    

实际上不是郝妹妹没醒。她在很早的时候就醒来了,冲破剧情阻碍给她带来的影响微乎其微,情绪控制住之后她本可以无所顾忌,只是她在东湖边短暂出来后主动退了回去,将场地让给了蒲熠星。

    

“我不擅长推理。”在蒲熠星自己的思维殿堂里,她双手捧着根据记忆复原的《福尔摩斯探案集》头都不抬,“我也不擅长保命和人际关系,你如果放我出去,他们就都会死。而如果他们死了,你的情绪会影响到我。”

    

“反正这是个不会有真实死亡的福利副本,”她将书本放回架子,抽出《毒药手帖》,“而我要利益最大化。”

    


    

“这里有东西!”王俊篪见蒲熠星坚持也不好多说,自己构筑了落脚点之后往另一边的门背后瞧去,却眼尖发现门轴之间塞了一张泛黄的信纸,伸手想取下来。可那纸条被塞得太过于严实,怎么费力也只是把它展开,最后一个角卡在门轴里无论如何都不出来。

    

“上面写着……‘注意邱博瀚’?邱博瀚是谁?”王俊篪回头看蒲熠星,却见他也只是皱着眉摇了摇头。

    

“我更好奇的是这个墨水,”蒲熠星走过来拿到纸条的一角,左手食指在“瀚”字三点水最下面那个点的位置刮了刮,刮下来一层暗红色的碎屑。“像人血。”蒲熠星边说着边把碎屑放到鼻子下嗅闻,下一秒就放到了嘴边,把王俊篪吓了个够呛,当即一声“蒲哥”叫出来,还把刚出来的周峻纬也给叫了过来。

    

“就是血液。”蒲熠星被王俊篪的嗓门吓得一哆嗦,还没回头就听见禹芮霖听到喊声之后咋咋呼呼跑过来,想都不用想周峻纬肯定把他刚才干了什么看了个全乎。

    

“这是安全的,我查过了。”蒲熠星转过身来抢在周峻纬问罪之前开口,右手竖起中间三根手指并拢在脸颊边做发誓状,脊背挺得笔直,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之后盯住周峻纬,理不直气也壮,瞳孔晶亮亮的,像只名贵种的猫,狡黠又灵动。

    

“你呀……怎么什么都往嘴里放。”周峻纬被蒲熠星那双眼一看,提到半路的气直接无处发泄,笑着摇了摇头,即便气恼却也对这种求饶卖乖的表情无可奈何,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把蒲熠星的手拉过来用衣袖替他擦干净了沾染上的碎屑,随后从背包里拿出两支玻璃试管,先将其中蓝色的递给了他。

    

“老齐的技能,他开发了点新用法,可以装出来,24小时或单个副本有效。”看着蒲熠星接过试管打开盖子嗅了嗅,周峻纬点点头催着他赶紧喝下。“这支毒药你也收着,以防万一。”

    

“这不用吧。”蒲熠星把橡胶塞卡回了蓝色试管上,犹豫了会儿见周峻纬没有要收回的意思,这才接过另一管浑浊的深绿色液体放进自己的背包。“我也没干什么啊。”

    

“阿蒲,把它喝了。”周峻纬抿了抿嘴,上前一步站在蒲熠星身前,明明这个地方四处都是光,蒲熠星却还是感觉自己仿佛被笼罩在他身躯投下的阴影里,“这份笔记来的太凑巧,没人知道那个血液会不会有其他副作用。”

    

蒲熠星僵持了一会儿,但看着周峻纬瞳孔里那股化不开的执拗和因为紧张和恐惧而抿起又放开的嘴唇,突然一下就心软得一塌糊涂。这个傻弟弟,联合副本里遭罪,出来他又出了事,怕是也没好好歇过一直在找。虽然不知道周峻纬到底在联合副本里发生了什么,但恐怕出来那会儿是他最需要情绪安抚的,自己出了事儿小齐他们……可能多少也有没顾及到的地方。

    

“行了,回去吧。”蒲熠星一口闷了那只浅蓝色泛着金光的试剂,在周峻纬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抬手顺了顺他的背,最后拍了两下示意都别在这儿堵着,结果一转头就看见禹芮霖和王俊篪站在旁边看完了全过程,耳朵和脸颊后知后觉泛上一股羞赫的热意和红艳。

    

禹芮霖:哇哦。

    

王俊篪:哇哦。可是我还是不喜欢周峻纬。

    

    


“快走快走。”蒲熠星见两个小朋友一脸吃瓜看戏的表情,被直勾勾的眼神盯得维持不住面皮上的冷静,哧溜几步蹦回了已经打开的档案室大门,进去之后看见丁若虚仿佛看见亲人似的,直接蹿到他背后一些的位置,避开了随后跟进来的禹芮霖和王俊篪,还有脸上似笑非笑垫底的周峻纬。

    

丁若虚和华璟甜的视线在几人身上狐疑地转了转,见没人有解释的意思也不好多问,只继续把刚才记录的信息誊写在增加的白板上。

    

“我们刚才那几个讯问室里不止有溺亡案,”丁若虚画完人物关系图之后拿着笔站到一边,下意识转头找他们之中最熟悉这种判案形式的蒲熠星的眼睛,见他专注看白板没多说什么,这才接着描述自己的所见,“东湖溺亡案是303年6月9日,我们刚才还看见了一个309年4月7日的棋牌室火灾案,一个310年8月11日的尚雅医院坠亡案。”    

    

“另外两起案件的死者,棋牌室是王鹏、岑正、顾鸿才、侯正奇、唐青青、五人,医院坠亡案的死者是叶容。”华璟甜在一边补充,手上不自觉攥紧了之前找到的人物信息,“叶容是唐青青的母亲,尚雅医院精神科的医生。”

    

蒲熠星看着丁若虚写下的一个个名字,饶是各类推理小说看了不少,明星大侦探录制过程里也不是没遇上过连环杀人的案件,但在现实里看着一个个名字被写出被分析,还是觉得脊背发凉。

    

无论这些人是否良善,他们都不该这么草率地走向死亡。

    

“后两起案件的死者或多或少都是曾欺负池秋,或是与欺负池秋的人有所牵连。”周峻纬夹着写字板看着人物关系逐渐完善的白板,在丁若虚完成退到一边之后拿起笔继续补充,“我那边的讯问室大概是在溺亡案之后,分别是岑正、王鹏、侯正奇,三个人都说当天晚上他们在KTV庆祝高考结束,叫池秋一起来玩。后来大家都喝醉了,顾鸿才送池秋回家的。”

    

“但是第二天池秋的母亲池兰夜班回家没看见女儿,去找林宇发现林宇也不在,第三天的时候东湖里打捞上来了两具尸体,就是我们最初看见的那份案件报告。”周峻纬一边说着一边在白板上着重圈出了林宇的名字。“里面写着女尸身份确定是池秋,但那名男性面部毁损严重,推定是林宇。”

    

“而男尸在送去法医检验室,在提取DNA的前一天无故失踪始终未追回……”

    

“而林宇的母亲张丽后来也不追究,且她也是一名法医……”

    

“……所以极大可能林宇当时没有死。”

    

蒲熠星在听到周峻纬说面部毁损严重的时候脑子里突然窜过信息,联系起林宇母亲的法医身份,处处都透露着恰到好处的巧合,你一言我一语地还原出真相的一角。

    

“是的,我没有死亡。”就在众人消化的时候,莹白色的光团又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但我接近死亡。”

    

“为什么?”华璟甜听到他这么说,第一反应便是直接提出疑问。

    

“恒平和尚雅合力人为构建的思维海可视作一片网络。”他说话的声音也不稳定,忽大忽小,期间还夹杂着呲啦呲啦的电流音。

    

“我是强行介入的外来者。我接近死亡。”

    


——TBC——


∥信息更新∥

齐思钧:技能——悬壶屠城

【每24小时可生成一瓶解药[悬壶],可修复单体所有外伤,清除一切负面效果,需用大于等于200ml的玻璃容器盛装;一瓶毒药[屠城],1:10比例稀释后可致口服或伤口接触的单体2min内死亡,需用大于等于100ml的玻璃容器盛装】

  ∥发展玩法:    

①悬壶(小):装在玻璃试管里的解药,有效期24h,进入副本后该副本内有效。描述:似乎并不是完整的一瓶

②屠城(小):装在玻璃试管里的毒药,有效期24h,进入副本后该副本内有效。描述:似乎并不是完整的一瓶



【All蒲】Bonfire(2.8)

*无限流,ooc预警

*按照出场戏份打了单tag,不妥删

*走一下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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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思维海(8)


丁若虚在蒲熠星和王俊篪认领了中间三扇门之后,和华璟甜商量之后确认解决左边那三扇门,右边剩下的四个讯问室就交给了周峻纬和禹芮霖。

    

左边三扇门分别是一间卧室两间讯问室,三扇门都是虚掩着,其中卧室门把手上还挂着一个浅蓝色的御守。

    

“感觉像是个女孩子的卧室。”华璟甜扑扇着翅膀从档案室自己飞过来,还趁着丁若虚维持脚下空想出的台阶的空档绕到门空间意义上的后面探索,却只是更加证实这些传送门根本没有实体,比纸片还薄。看丁若虚到了地方才乖乖落下来。“先进卧室吧,感觉卧室应该比较安全。”

    

“好。”丁若虚应声准备打开房门,刚碰到门把手就感觉自己的左手被牵住了,拉着他的那只手手心还有些许潮湿,像是没擦干净的冷汗。“我准备开门了。”

    

“好。”华璟甜吞了口口水,看着那扇深棕红色的木门更紧地攥住了丁若虚的手。刚才周峻纬用道具查探了一番之后说这里并不是那么安全,就算专业词汇她不大听得懂,其内浓厚的警示意味她也不可能忽略。集体潜意识碎片构筑的思维海说白了就是个混乱之地,每个碎片之间互不相容甚至还可能因为主人间的关系互相排斥,而这处空间尽管看上去尚且完好,但实际上裂隙只多不少,一旦自己的思维不够坚定坠入裂隙,那就是去往无意识的直通车,根本不可能再回来。

    

他们最初醒来的那间档案室,是这片思维海唯一的安全屋。

    

“我们进去吧。”华璟甜在原地小跳两步,看着丁若虚打开房门。

    

房门后没有什么怪物或奇诡的存在,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房间,正对房门的是房间内的飘窗窗台,左侧靠墙放着衣柜和书柜,右侧的单人床铺着明黄色的床单,床头灯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兔子。

    

“对不起啦。”华璟甜进入房间之后松了口气,放开丁若虚的手直接走到了书桌前,道歉后伸手翻开了那个无比显眼的深棕色皮壳日记本。

    

这边趁着华璟甜翻日记本的功夫,丁若虚站在书柜前随手拿了几本课本出来。谁曾想《高中数学》和《高中化学》的课本除了“唐青青”这个名字之外,原有内容一片空白,倒是页面边角的地方密密麻麻画了一圈小人,每个小人的动作神态都各不相同,而英语教科书甚至连封面都空无一物。其他诸如《三体》《洛丽塔》这类课余读物倒多少还能见到几行字,其中《洛丽塔》甚至还是法文原版。

    

最有意思的是历史教科书,一翻开就是被涂得一团糟的朱元璋画像,往后翻其他的人物或是一些文物也多少遭了“毒手”,被做笔记的彩笔添绘了不少稀奇古怪的配饰,而课本上的文字也大段大段地出现。

    

还是个挺有天赋的女孩。丁若虚这么想着,把书本放回书架上,见华璟甜拿走了日记本,离开卧室打开了旁边紧挨着的讯问室的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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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哥?”禹芮霖跟着周峻纬进了其中一间审讯室,唯一的圆形光源悬在他们头顶,摄影机架在桌子侧面,黑洞洞的摄像头直对着门口。被讯问的男生被拷在椅子上,警察拿出资料边问边快速翻动,周峻纬也哗哗地在纸上记着东西,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禹芮霖拿着写字板看着眼前的黑白景象,一时有些无从下手。

    

“嗯?”周峻纬左手臂弯夹着凭空假想的写字板,右手捏着一支按动笔抵在下巴上,侧头过来看着他,“啊,叫我峻纬就可以。”他顿了顿,“有什么事吗?”

    

“就是,峻纬哥,我这儿有之前的一个通讯道具可以看到其他人的情况。”禹芮霖看着明明看上去没什么表情,却浑身一股“别打扰我”气场的周峻纬,自以为隐晦地咽了口唾沫,“我这儿还有一个多的发信终端,王俊篪身上也有。”说着禹芮霖伸出手,掌心里放着一个隐形眼镜盒。

    

“戴上就行。”禹芮霖往前走了两步,把[腾飞会议]的发信终端更往周峻纬面前送了送。

    

“……谢谢。”周峻纬听完道具作用之后明显愣了一愣,“但是不用了。”说着他回过头继续盯着像是磁盘倒带一样重新开始的讯问,右手的拳头攥得死紧,禹芮霖甚至看到几滴暗红色的血液从他指缝间渗出。

    

“不用了。”周峻纬吐出一口气,比起拒绝更多是在自我说服,“不用了。我相信他,他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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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哥,我们是不是要做类似搜证那种?”王俊篪和蒲熠星最后才选择进入那扇油漆掉了大半的绿色卧室门,刚进去就被王俊篪半强迫地按在椅子上,说让他好好歇会儿,反正房间也不算大,翻东西有一个人就够了。

    

“差不多,”蒲熠星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接受了少年的一番好意,挨着椅子之后就向后靠着,左手食指曲起揉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但肯定不会像节目里那样需要那么刁钻的姿势。”

    

他轻轻地笑了两声,许是想起了什么开心事,之后环顾了一圈周围环境,将书桌的干净整洁和床头矮柜上放着的两张合照尽收眼底,“这里毕竟是她的卧室,不会太复杂的。”

  

“她?”王俊篪刚打开书桌抽屉从里面翻出两个粉红色的信封,闻言回过头来有些疑惑。他一点都没找到能指向碎片主人的线索。

    

“这儿的合照,”蒲熠星拿起床头柜上一张三名女性的合照递过去,“池秋,刚刚提到的姐姐夏梧,和她们的妈妈。”  

    

王俊篪接过照片扫了一眼,背景是一个游乐园,池秋那时候看上去年纪不大,手上缠着云朵气球的绳子,站在扎马尾的姐姐和短发的母亲中间,三个人都笑得十分开心。他仔细看了一会儿之后翻过相框扣开了背面,果不其然在照片背面看到记录:“第一次去游乐园,冰淇淋很好吃。”落款日期是299年7月,中考完那个暑假。

    

“蒲哥,另一张合照上有字吗?”王俊篪看完了便把照片塞回去,放回床头柜上的时候看到蒲熠星已经拆开了另一个相框。

    

“有,”蒲熠星把照片翻过来又看了看人,“写着‘100天,和林宇合照,302年11月’。这是他俩的纪念照片。”

    

“蒲哥,房间里没什么东西。”看完照片之后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王俊篪转身继续翻找书桌书柜的区域,蒲熠星自然不可能干坐着,把床头的矮柜几乎翻了个底掉。

    

“只有一点很奇怪,”说着他递给蒲熠星一张日计划表,上面出现了两种不同的字迹,工整板正的那个字迹修改了不少原先飘逸字迹留下的日程,进一步压缩了自己的休息时间。“这份计划表,我刚才看的时候还没有第二个字迹,就比较工整的那个。”

    

“那是因为这里并不只是一块碎片,”蒲熠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把房门打开了一条缝盯着外面,微微侧身让开少许位置示意王俊篪来看,“池秋和夏梧都是这个房间。”

    

就在蒲熠星说完这句话那一刻,卧室顶上的吊灯突然晃动起来,撞到旁边的书架发出“咣”一声巨响,两侧的墙壁也吱呀吱呀地同时向内压缩。

    

“出去吧。”蒲熠星在这样的情况里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还有时间窜到书桌边把抽屉里的信拿出来,几步跳过地上摔落下来的杂物,推着王俊篪跨过房门,进入了不知何时出现的客厅。

    

“这里怎么……”王俊篪一下也被突然的变故弄懵了,迷迷糊糊跟着蒲熠星的指示坐到餐厅的椅子上之后,脑子里自发开始整理所见的一切。“那这里就是夏梧的记忆碎片?”

    

“对也不对,”蒲熠星把信放在餐桌上,示意王俊篪也仔细看看这个不大的老屋子,看看厨房和这个客厅餐厅二合一的家内公共区域。“你看到的第二个笔记不是一开始就出现,而餐厅是我们在通过思维海的门进入卧室后,我亲眼看着它逐渐生成的。”

    

“所以我猜测这应该是一个融合了的碎片。”

    

“因为她们俩亲姐妹的关系?”王俊篪刚听到的时候觉得过于不可思议,但仔细想来这倒是可能性最大。“那既然如此,刚才的卧室是池秋,现在出现的餐厅就应该是夏梧主导的。”

    

“对,”蒲熠星有些欣慰地看着他,拍了拍王俊篪的背,“而且刚才的房间坍缩也可以看做是夏梧的想法,她不想被人触碰过往,不愿意回想她妹妹的区域。”

    

王俊篪点了点头,见餐厅的白炽灯好好地亮着,没有出现什么闪烁的毛病,转头又开始翻箱倒柜,地上摊开一堆乱七八糟的物品,像是只拆家的宠物,偏生还记得嘴里絮叨几句道歉和“一定会找到真相”这类给自己加油打气的话语。

    

蒲熠星见小孩儿自己搜得愉快,盯了会儿也没什么危险,走到屋子的阳台上却意外发现那儿还养着两盆多肉。他蹲下来看着熊童子肥嘟嘟的叶片,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触感是水分饱满的弹性十足,随后又蹲在那儿伸手在花盆里扒拉来扒拉去,一边扭头环顾阳台,指尖却碰到一个冰凉的物体,立马把视线收回来。

    

那是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塞着卷起来的一张浅绿色便利贴,隐约可见上面满满的字迹。蒲熠星一下来了精神,双手上阵一边护着熊童子不要掉出去一边继续扒拉花盆土,直到能把玻璃瓶完整取出来。同样的,他在另一个花盆里也找到了一个塞了纸条的玻璃瓶。

    

“我看看写的什么……”便利贴上的字小的出奇,光是解读就要不少时间,他和王俊篪干脆一人一张先在这儿看个大概,省得万一纸条在门口那儿带不出去就麻烦了。

    

“这张是夏梧六岁的时候,妈妈带着她改嫁,新爸爸对她很好。改嫁的第二年287年池秋出生,她很开心有个妹妹。”王俊篪瞪着眼睛看完了第一张甚至还夹杂着拼音的纸条,一时间有些心情复杂。

    

“我这张是她高考完,自己出门去读大学了。”蒲熠星看完之后把纸条和王俊篪手上的互相交换,眯着眼睛扫了一遍大致了解措辞和语气语境之后把纸条放进了衣兜里,和王俊篪一起站在门口。

    

“蒲哥,你说,夏梧会不会后悔啊?”推开门的时候,王俊篪突然这么问道。

    

“我没法说。”蒲熠星一如既往地走在前方,率先构想出落脚的台阶之后才示意王俊篪也走出来,边回答边看了眼终端上已经走到80%的任务进度条。

    

“后不后悔都太主观,我不好替她说。”

    

“但我想,她是不后悔的。无论做了什么,要做什么。”

    

    

——TBC——

  

彩蛋是便签原文,各位看官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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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新一期学院,被气了个半死。我的评价是,这b节目不想搞就别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