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秋

笑面七分假作真。

【绯色新】苦枷

*考后复健

就不该考完试之后和自己的欧皇妹妹打赌x

*兔崽子  @墟 的点梗“一切结束后的抑郁症(心理障碍)新和两个慌得一匹的大人”

*重度ooc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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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太阳隐了一半的面容在高楼之后,落日余晖染红了半边天,一路把血色泼向一座寂静的废弃厂房。

在两日之前,这里还充斥着枪械不断吞吐子弹的硝烟和几乎要震破耳膜的炸弹声响,无论哪一方的人都在如同割麦子一般倒下,流淌的鲜血一点一滴渗透进水泥地面,留下无法被擦拭,无法被抹除的痕迹。

那是这片土地第一次如此明目张胆作为墓地,也将是它最后一次埋葬生命。

一切都已经结束。

黑色长风衣包裹住的人挂断电话从兜里掏出了一根香烟,银色的翻盖打火机早在另一只手上预备好。点燃香烟后打火机的盖子没被合上,烟雾袅袅中那人盯了跳动的火苗好一会儿才把它状似随意的抛了出去,落到早已被侵蚀彻底的易燃房屋的门上。

火焰跟天边的晚霞纠纠缠缠融到了一起,像是传说中不歇的天火,降落到世间的唯一目的就是洗涤罪恶。

一切都已经结束,一切的痕迹都已经变得干干净净,你再也不用担心害怕了。

女士烟浓而不烈且烧的很快,丢在地上的烟头余烬被人粗暴的踩灭,戴上了黑色礼帽的人影看着冲天的火第一次放松的笑了,随后踩着一片从远及近的警笛声慢悠悠的离开。


“安室哥哥!”波罗咖啡厅门后的风铃叮铃叮铃响了几下,没等安室透从吧台后抬头说出“欢迎光临”就传来了小朋友们清脆的打招呼声。

“你们来了啊,这段时间都没怎么看见你们呢。”梓小姐刚好给一位客人送完餐,站在门边笑眯眯的把他们迎进来。

“柯南君心情不好吗?”孩子们熟练的跑到他们的专属卡座乖乖坐好,安室透忙完上一份点单,拿着菜单走到他们面前,笑眯眯的看着小朋友们关于蛋糕和布丁的争执声愈来愈大,却不见那个老成的孩子出声制止。

蓝色西装面容精致的男孩只是坐在那里,侧过脑袋看着落地玻璃窗外的车水马龙,安静的像一尊雕塑。

“柯南君?”安室透见他没反应,走过去弯下腰来看着他,“出什么事了吗?”

“啊,没,没有。”柯南像是从什么梦中惊醒一般,极快的收敛了脸上木然的表情,回头摆出一个笑容,几乎可以说是本能的用上那一副又软又甜的少年音。

明明早就知根知底。

安室透在心里叹了口气,拿着孩子们的点单走到吧台后开始忙碌,满脑子却都是那个正义感爆棚的孩子。

距离黑衣组织的覆灭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不少人还醒着,也有不少人睡着了。

那一天的场景,哪怕是见惯黑暗面的公安和FBI都会感到从胃部翻腾的不适。那么多的人,那么多前几分钟还在跟你说话的人,下一秒可能就倒在了面前,甚至于他的血溅到你脸上的时候,还是滚烫的。

也不知道少年是怎么做到的,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除了稍显沉默之外,和之前没什么大的不同,笑起来时依然是让人感到慰藉的暖阳。

“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柯南记得明天早上准时到哦!”也不知道是商量好了什么,总之等到安室透端着托盘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柯南背着书包拉开了玻璃门。

“哎,你的柠檬派不要了吗?”想要留住这个孩子的心情一瞬间无比强烈,安室透急忙放下盘子抓住了柯南的手臂,却感受到了小孩子身体一瞬间的僵硬。

“嘛,我下次再来吃吧。”柯南回头扬起脸朝着他笑,可那个笑却不知怎么的让安室透心里无端升起一点不安,还有一点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慌。

“我先走了。”他把自己的手臂挣出来,推开咖啡店的门像是以前一样充满活力的跑了出去。

“还没拆绷带吗……”安室透忽略了那一瞬间的莫名情绪,看着孩子跑远的背影想着,“不应该啊……”

说实话,看到工藤宅依旧是一片漆黑的时候新一其实松了一口气。赤井先生还没有回来,没人在家,对他来说这再好不过。他真的真的不太想和人讲话。

踢掉运动鞋连棉拖都没换上,拖着脚步径直从客厅里穿过去灯都不开的走到二楼,“啪嗒”一声给自己的房间落锁。整个工藤宅就此回复一片寂静,仿佛刚才那个用钥匙打开吱呀作响的铁门,踩过庭院里一块又一块青石板,推开红木门的小主人从不曾回家。

工藤新一依然保持着七岁孩子的身体,躺在对于目前而言过大的床铺上,难得的感到了迷茫,就像是心口压了一大块石头,快要喘不过气。他知道自己有哪里不太对,关东的名侦探不应该迷茫畏缩,他应该永远都有着对事件的好奇心、强烈的正义感和敏锐的直觉,依靠自己的头脑把所有的犯罪事实一一道破,将真相交还于公众。

可他做不到,他做不到像以前一样在每一次发生案件时到达现场仔细思索,甚至于他现在无比害怕上学,无比害怕去到波罗咖啡厅,无比害怕任何需要他迈出家门的活动。

他知道自己有哪里不对,可日复一日的梦魇并不会因为他仅仅17岁就放过他。本该平静的夜晚自从当年被迫吃下毒药变小之后就很少能够拥有,可他没想到一切结束之后自己却还无法从中逃脱。

他能入睡,可入睡后的梦境总是会被鲜血染红,无论认识或不认识,无论过去了多久,无论有罪亦或无辜,所有他见过的人总会出现在他面前,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鲜血顺着脸颊流下,像是普通人围观篝火一般围绕他站成了一个圆圈,明明那么多人却是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没有,就只有他一个人跪在正中间哭诉,声嘶力竭地质问他们为什么要救自己直到喉咙一阵撕裂般的痛楚,沙哑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他们都只是站在那里,用那双再也不会映照出夏日余光的眼静静地看着自己。

小小的台灯在父母的要求下做成了声控的样式,因为枕头被狠狠砸到玻璃窗上发出的声响亮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了一个的台灯发出惨白色的光,一瞬间填满了空旷房间的墙角,恰到好处的点亮了书柜里的《福尔摩斯》系列。

柯南把自己从床铺上撑起来,不出意外的感到手臂上一阵刺痛。熟练的解开衬衫袖子的纽扣,拆开了两个月都还没能从自己手臂上取下的绷带和纱布,可显露出的并不是当初被砾石割开的伤口,而是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痕,甚至还在向外渗血,在他不注意时已经润湿了白色的衬衫,留下一片淡红色。

应该……没有被发现吧。

绷带之下裁纸刀划破肌肉的痕迹。

柯南坐在床边低着脑袋,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拿起了笔筒里的蓝色裁纸刀,刀刃似乎是昨天才被掰去了最顶端的一片,反射着台灯的冷光。他对准自己的手臂准确的下刀,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就像是最精密的仪器在执行指令,不会出现一丝一毫差错的在本就没剩多少的空闲之地留下一道新的伤口,快要逼近手腕了。

柯南抬起头端详着自己的手臂,本该无时无刻保持明亮的眸子现在却仿若黑暗里的蓝宝石,尽管美丽却没有光泽,全部是冰冷的无机质,连带着他脸上的表情都是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

他拿过一边沾满了酒精的棉球毫不犹豫的按在自己的伤口上,似乎那不是他的手臂,只是一个待处理的物件,可明明痛的连眼泪都出来了。可也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还活着。棉球很快被鲜血染红,于是被毫不留情的丢弃在一边,甚至连纱布都不想再裹上。

就这么放它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关系的。反正家里没人会来,以往暂住在这里的赤井先生解决了黑衣组织已经和朱蒂老师他们一起回美国,安室先生身为公安工作会很忙不会想到来这里,灰原已经比以前开朗了很多,和光彦他们已经玩的很好了,少年侦探团有灰原和阿笠博士带着成长,不需要自己他们也能破获许多案件了。

所以你们以前对我那么好,有什么用呢?你们还是得走,那么那些过了头的好,也就不算数了吧。多一个我少一个我,也没什么太大的不同吧。

所以我为什么还活着呢?所以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救下这么一个没用的,懦弱的我?

鲜血滴答滴答,从左右手上流下。

为什么呢?

关于,工藤新一还活着这一件事。

夜晚的时间很快过去,灰原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帮我请个长假吧,我有点事要去处理。————工藤”


“啊,也不知道柯南君又去哪里了,这两天都没看到他。”孩子们依旧在下午准时造访波罗咖啡厅,但是安室透连着两天都没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男孩。一开始察觉到自己心里的想法是,安室透简直是要推翻过去那么多年里对自己的认知,可后来真正下定决心去调查之后就不出意外的得到了他想要的情报。那么耀眼的一个孩子,那种掩藏在镜片和小孩子外表之下的敏锐,勇敢,很难不动心吧。

也不是没有察觉到某个FBI和自己一样的心思,甚至于在知道那位FBI已经住进男孩家之后总是有事没事找他的茬,但他也感激某位FBI住了进去,能够时时保护着这个永远不会心疼自己的孩子。

“哎,你们说柯南君这两天连学校都没有去吗?”现在店里人不多,安室透端上女孩子爱喝的加了布丁的奶茶,很自然的和他们坐在了一张桌子上,拿了一杯冰咖啡自己慢慢地喝。

“对啊对啊,都不知道人去了哪里,明明两个月前才请过假。”元太撇了撇嘴巴。

“小兰姐姐也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说好像是他父母把他接走了。”

“那也要来告别吧……”步美瘪着嘴巴声音越来越小,“我还有礼物想送给他呢……”

安室透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些小孩子,前两天他在晚上路过工藤宅的时候那栋西洋式别墅里面也没有亮灯,更让他头疼的是宫野志保那家伙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跟着来,更是没人能够理解他。好不容易把这些情感丰富的小孩子送走,安室透在吧台后面收拾着玻璃杯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和那个男孩的最后一面。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那天那个孩子在自己这里的时候,除了不想吃自己最爱的柠檬派急着离开之外,到底还有哪里不对?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瞳骤然放大,甚至于手里的玻璃杯都没能拿稳摔倒了地上。

他找到让他觉得违和的地方是哪里了,明明那么明显的异常却是现在才意识到,这让他忍不住想要给自己来一梭子子弹。

那天迎着最后一点夕阳的时候,那个孩子的眼睛太安静了。他以前见过不少这样的眼睛,在所有归属于事发现场的受害者照片上。

一把扯下围裙,安室透可以说是跌跌撞撞的冲出波罗咖啡厅的大门坐进自己的汽车,一边踩死油门一边掏出手机拨打自己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求求你了,不要出事。

与此同时,好不容易交接完任务并且递了调职日本的申请的赤井秀一站在工藤宅门口,难得的有些迟疑。

明明是晚上了可工藤宅还是一片漆黑,没有任何一点有人居住的痕迹。他不禁有些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怀疑自己这么难得的一时冲动拍板决定在日本东京定居,定居在那个孩子身边是不是正确。

明明,早就看清楚了自己的心,不然那个时候又怎么会毫不犹豫的替他挡下那颗子弹,可他现在还是迟疑了。

可都到这里了,还能怎么办呢?想起同事朱蒂对自己说的话,自己现在都还记得刚听完时莫名的寒风席卷而来。

她是怎么说的来着?

“……我知道你喜欢那个cool kid,没人会不喜欢他吧,那么温暖的一个孩子,像是雪夜里的火柴。不,不仅仅是火柴,是太阳。”

“可是啊,秀,你也得知道。无论火柴还是太阳,都可能会被自己烧死。”

就因为这么一句语焉不详的话,自己就急匆匆的,连述职报告都没做完就定了机票连夜飞了回来。

“你,你还没进去?”就在赤井准备开门的时候,安室透一脚刹车把自己送到了工藤宅的门口,“快点开门!”

虽说赤井秀一很早就看不惯这个想要跟他抢食的日本公安,但是总有一件事他们俩都无法造假,那就是对这个男孩的超乎寻常的关心,而此时看他这么一脸焦急,关系到的只可能是那个被无数人放在心上的孩子。

工藤宅维护的很好,就算许久不用推开木门的时候也不会有任何滞涩之感,更不会又什么嘎吱嘎吱的声音。

进门的一瞬间两人就注意到了玄关处的运动鞋,可是那双小巧的棉拖也一并留在那里。客厅的大灯在打开之后投下一片暖黄色的光,沙发后面挂了几张工藤新一的照片,若是以前那必定是会吸引住两个男人让他们停下脚步。

“出什么事了?”赤井秀一依旧还是单手插兜的姿势,走进来极快的巡查了一遍以往安装的警报器,发现一切如常,并没有被触动的痕迹。

“我不清楚,只是感觉很不好。这两天他都没去上课。”安室透在窗户旁边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急急忙忙的走上二楼,随手打开一个房间的门就走了进去。

“喂,小鬼!”说实话,安室透从没听过赤井秀一用这种语气说话,无论是组织里的黑麦威士忌,后来的东大生冲矢昴,他似乎从来都是游刃有余的,不会因为什么事而产生太大的情感波动。

果然,出事了么?安室透急忙走到另外一个房间,本来就有些发虚的心在闻到那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时彻底被恐慌攻占,甚至让他忽略了这到处是掉落的书,被砸烂的水性笔的满屋狼藉。

“柯南君!”“小鬼!”

说实话赤井秀一从来没有这么害怕,哪怕是之前身份暴露面临死亡威胁时都不曾感觉到似乎要离自己而去的心跳和理智。

床上的人面色苍白的可怕,嘴唇干燥起皮,浓重的黑眼圈可以说是肆无忌惮的挑衅任何粉底的遮盖能力。最让人心惊的是手臂上那一条条细长伤口,有些已经长出了泛白的新肉,有些已经结痂,最严重的却还在往外渗血。

两个人都不是傻子,看到这个场面多少也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却也更加的嘴里发涩心口发紧。

与抑郁症患者极其相似的症状,出现在了他们最爱的少年身上。

在一切都结束之后。

何其不幸。

“……无论火柴还是太阳,都可能会被自己烧死……”

朱蒂的话又一次在赤井秀一耳边回响,他小心地把和两个月前相比更加瘦弱的男孩捞进怀里,小心翼翼的拖着他,让他把脑袋靠在自己的肩上,安室透早就跑下楼找来了之前放在这里的纱布和酒精,也没心思再去计较谁抱着他谁占了便宜,仔细的为男孩清理着手上的伤。

“唔……”或许是因为难得的疼痛刺激到了柯南的大脑,打通了一个又一个关卡传递出“你还活着”这一事实,他挪了挪脑袋,失去聚焦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却也没有任何表示。

“赤井先生?安室先生?”他眨巴眨巴眼睛,似乎还想要装出那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欢快嗓音,可那怎么会成功呢?

“又是梦啊……”

“不是哦,柯南君。”

“你们怎么来了?工作不是会很忙吗?”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又在自顾自的接着往下说,还带上了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赤井先生不是要回美国吗?”

赤井秀一没回话,只是收紧手臂,更加把柯南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却又怕碰碎了这个瘦弱的,快要让他感受不到重量的男孩。

“我不打算走了。”赤井秀一微微低了一点头,有些长的前额刘海扫到了柯南的脖子。

“哎,为什么?”柯南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又开始打架,却还是想要听到一个回答。明明知道是自己的妄想,甚至现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都可能只是一场梦,可他就是想听。如果是场梦,那就不要醒来了吧。

安室透替柯南裹好纱布,触及那双眼睛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浑身颤了一颤。真的,太冷了,像是火焰燃尽之后什么都没剩下的冷,可眼睛的主人却还要故作轻松,用那种小孩子的天真语调说话。

真是个,骗子啊。柯南君。

“你在这里,我就不会走了。”赤井秀一声音很低的做出了一个承诺,不是没想过这可能会把自己余下的那么多年就此束缚在日本,但就算束缚在此,又能怎样?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再次陷入睡梦之中前,柯南听到了两个不同的声音如同念出一道永不可违抗的咒语一般,在自己耳边轻声呢喃。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深爱你,一直陪着你。

所以,不要害怕,不要难过了。

我会心疼。

他闭上眼,感受到了长久不曾出现的温暖。

————END————

感觉应该还有点什么后续可是我的脑子自己停了下来x

臭兔崽子 @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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