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秋

笑面七分假作真。

【HPL乙女】不应有恨

*女主控艾琳娜(艾尔)

*费德罗特地下墓穴后主控重伤死亡设定(发刀愉快!)

*可当做前篇《绮户》设定中的费德罗特地下墓穴if线

*ooc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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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是他们一年一聚的日子。

    

三把扫帚的壁炉一如既往地暖,人们端着粗糙简陋的铁皮酒杯高谈阔论,女人和女孩们谈论八卦,眯着眼睛端详每一个走进来的青年,男人们谈魔法部和麻瓜的战争,窥视走动间裙摆下一闪而过的小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海市蜃楼。

    

“这里。”奥米尼斯推门进去的时候帕比和纳察已经找好了卡座,圆桌上高矮胖瘦放了好几个瓶子,纳察面前的蜂蜜酒泡沫已经完全消散,琥珀色的液体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油壳。

    

“今年你还是自己一个人来的?”阿米特在壁炉边烤化了一身的风雪之后才落座,把起了毛边的银绿色围巾小心叠放在腿上,拿过桌上的火焰威士忌灌了一大口。

    

“是,”奥米尼斯点了点头,接过帕比推过来的另一瓶火焰威士忌却不喝,只是用左手环着瓶子下端,等一个能碰杯的人。

    

“……这是第七年了吧。”帕比揉了揉眼睛。毕业多年的赫奇帕奇女孩儿已经不再是可爱的圆圆脸,愈合却也仍显狰狞的伤疤从她脸侧划过,脸颊是风吹日晒的小麦色,粗糙起皮,唯一不变的是及肩的短发。“他还是老样子?”

    

她这么问的时候,从盗猎者营地救下来的护树罗锅正从她衣袖里探出脑袋想偷酒喝,被她用食指按了回去。

    

“是,”奥米尼斯对于他们的所有问题都只回答这一个字,像麻瓜世界这两年兴起的叫做“电脑”的玩意儿,一点一动,输入什么就回答什么。

    

但大家都见怪不怪。

    

冈特家族的掌权人兼傲罗司最有名的小队长尽管目盲,魔法界却都在传他背地里手段阴狠,不然怎么能如此迅速的平步青云。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是平日里能随意欺瞒的人选,有时候只需要那双灰绿的雾茫茫眸子扫过来,任何人对上那里面的冷漠都要心里一咯噔。

    

只除了每年的今日。

    

“那么,”姗姗来迟的加雷斯脱去毡帽,举起酒杯,“祝福我们这张桌子没有再少人,大家又平安地活过了一年。”

  

    

    


“奥米尼斯,你回来了?”聚会结束的很快,奥米尼斯回到冈特老宅的时候月亮还没出来,天边挂着浓黑色的阴云。

    

“艾尔没和你一起回来吗?”塞巴斯蒂安放下手里拿着的五年级课本,转头看着他脱下礼帽和长毛呢大衣,烛台的火光忽闪着照亮他一半的脸,把眼睛遮在影子里。

   

“她……想回家看看,”奥米尼斯走到桌边放下报纸,抽了张椅子坐在长条桌另一边,塞巴斯蒂安对面的位置,撑着脑袋“看”到塞巴斯蒂安又把视线转回书本上,魔杖在腿上敲了敲告诉他另一边的桌上放了一条织到一半的围巾——针脚有点松散,一看就是个新手做的。

    

“你今晚在看什么?”

    

“哦,我在预习黑魔法防御术的课本,”塞巴斯蒂安把书竖了起来方便奥米尼斯感应书名,耸了耸肩,“我和艾尔之前约定了圣诞节回来练手,我可不想再被从决斗台上打下去。”

    

“那你呢,奥米尼斯,你在看什么?”他发现奥米尼斯的视线没落在这个房间里,顺着看过去是大厅里的落地窗,外面是冈特老宅附近一圈又一圈的树木,在夜风里飒飒作响,黑云也被风吹散开,露出了后面圆滚滚的月亮,和地上的落雪一个颜色。

    

“我在等……一只猫头鹰。”奥米尼斯轻轻地说,听到客厅的座钟响了十二下。

    

平安夜结束,阖家团圆的圣诞节到来。

    

    


“奥米尼斯,你在看什么?”塞巴斯蒂安放下手里的课本,揉了揉眉心,“你还在等猫头鹰吗?”

    

“是的,我还在等那一只大角猫头鹰。”奥米尼斯点点头,把刚才被钟声掩盖的话语重复了一遍,却也不回头看塞巴斯蒂安。

    

“是我的错。但是你比我更清楚,那只猫头鹰已经死了……”塞巴斯蒂安下意识拿过左手边放着的围巾,单根蜡烛的烛台光亮有限,没看到的围巾针狠狠扎上他的食指,一针见血。

    

“我知道。”奥米尼斯可以称得上粗暴的打断了塞巴斯蒂安的话,更多的话却堵在喉咙里,好半晌也只是叹出一口气。

    

“我知道。”他轻声喃喃,面朝着窗户一动不动,几乎让人生出一种他在“凝视”落雪的错觉。

    

圣诞节的英国总要下一场大雪,洁白的雪下一整夜,厚厚的盖在地上,就能把一切都盖住。从足迹血迹,到一个活生生的人。




//////

    

他其实是想要恨塞巴斯蒂安的,可他到现在没能想清楚自己当时为什么也能走得那么决绝,怎么就能因为自己的逃避丢下了艾尔,转身从墓穴离开。

    

他其实是想要恨塞巴斯蒂安的,但如果要恨塞巴斯蒂安,或许他也该同时恨上自己。

    

从艾尔来了之后,他总是那么相信她和她那份独特的力量。走的时候,艾尔保证了在带塞巴斯蒂安出来之后给他寄猫头鹰信,艾尔说她应该能劝住塞巴斯蒂安,说她会尽力。

    

然而猫头鹰没来。艾尔也没回来。

    

    


他和塞巴斯蒂安都获准去见了艾尔最后一面。在圣芒戈的病床上,盖着白色的床单,旁边站着眼眶通红的菲戈教授,还有满脸凝重的韦斯莱教授。


在去校长室用飞路粉的路上他知道艾尔为什么没回来,从教授的叙述中知道了雪堆下沉睡的女孩,满地凝固的暗红色冰渣和脏污的雪。

    

塞巴斯蒂安没敢进屋,奥米尼斯自己走了进去,伸出手轻轻搭在艾琳娜额头,往下是紧闭的眼和长而密的睫毛,然后是破皮的嘴唇。他的手在那儿停留了一会儿,指腹的温热被尽数带走。他想起上次在医疗翼,他也是这样一点一点触碰。这才隔了多久。

    

这才隔了多久啊。

    

    


那之后的各种询问和盘问他已经记不太清了,但他咬死了不知道尸毒,撒谎说和艾尔出了校门不久就分道扬镳,对后续并不知情,说到他自己都快要信了。

    

塞巴斯蒂安是他最后的朋友了,而他知道这件事过去之后,塞巴斯蒂安不会再不听他的劝阻。

    

而且阿兹卡班不是个能让人活命的地方。人一旦死了,就无法恨了。

   

但他后来才发现其实不用那么费劲。

    


塞巴斯蒂安自那之后仍旧正常的上下学,完成一篇比一篇长的论文,只是总会时不时问起他艾尔的下落。刚开始奥米尼斯以为是塞巴斯蒂安在挑衅,自己不好过就要让别人难受,在最初几次被提问的时候没忍住动了手——恶咒或者直接丢了魔杖一拳打上去,然后顶着布莱尼女士几乎是过度同情和担忧的眼神拿药。

    

直到六年级的圣诞节前一个月,塞巴斯蒂安破天荒开始学打围巾,像他去年做的一样,甚至连找到的书和用的棉麻料都是从同一家店里买的。

    

“我打算给艾尔织一条围巾,”被问起的时候,塞巴斯蒂安这么回答,脸上带着这一整年都挂着的傻乎乎的笑,“给她一个惊喜,希望等圣诞节之后的决斗,她能放点水给我。”

    

“你……不记得了吗?”奥米尼斯小心翼翼地问,像是在面对一条龙,尽管被锁链拴了起来却也只敢小心地在攻击范围之外徘徊。

    

“嗯?记得什么?”

    

“艾尔已经死了。”

    

“不,艾尔没死,她好好的呢!”塞巴斯蒂安突然把织到一半的围巾往桌子上一扔,站起来朝他大声喊,“她好好的,今天她的猫头鹰比安卡还给我送来了信呢!”塞巴斯蒂安一边说一边把公共休息室小圆桌上堆积的论文都扫到地上,直到抽出一张平整干净的羊皮纸,几乎戳到奥米尼斯鼻子。

    

“你看,她还给我介绍了麻瓜界的东西!”

    

奥米尼斯拿过纸条,甚至不用感应魔杖他都能摸得出来,那不过一张白纸。

    

就在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公共休息室的报时钟响了十二响,宣告圣诞节到来那一刻塞巴斯蒂安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突然一下瘫坐回凳子上,十指紧扣自己的脑袋。

    

“……塞巴斯蒂安?”

    

“抱歉,奥米尼斯。”塞巴斯蒂安长出一口气,抬手拿回了那张羊皮纸,奥米尼斯能感觉到他的手在抖。

    

“我有点……分不清楚。”塞巴斯蒂安苦笑两声,把羊皮纸折好放在西装内袋里,蹲下身来把散乱的羊皮纸和墨水瓶收拾干净,对准地毯念了好几次咒语才成功用出“清理一新”。

    

奥米尼斯只是看着。

    

    


毕业后他们一同搬进了冈特老宅,把其他族人打服帖之后,因为五年级期末时候他们和菲戈教授一起保卫霍格沃茨的光辉战绩,奥米尼斯破格被录取进傲罗司,随后又以第一的成绩通过入职培训和考核,成为了正式队员,带薪追杀盗猎者、火灰蛇和兰洛克的追随者残党。

    

塞巴斯蒂安则成为了冈特老宅里的一个米虫,一个幽灵。

    

    


奥米尼斯、帕比、纳察、阿米特和加雷斯都尝试过各种方式,但塞巴斯蒂安还是一样的执拗顽固,始终不愿活在真实。面对他们的话语和证据,毕业第一年他直接突破霍格沃茨尚不完备的防御魔法,幻影移形到了8楼走廊强行进入有求必应屋,把迪科吓了一大跳;第二年他冲去了霍格莫德,打开每一家店铺或是居民的大门呼喊艾尔的名字;第三年他冲去了麻瓜界艾尔家的旧址,听到里面的新房客说并不认识什么“艾琳娜·维尔”,好悬被紧随而来的奥米尼斯拦下了将要出口的索命咒。

    

那之后他们也再不敢刺激塞巴斯蒂安。

 



   

//////

    

水滴滴落的声音唤回奥米尼斯的思绪,恰在此时他听到座钟响了两响。

    

他抬手抹去眼角的湿润,从桌边起身离开。

    

“奥米尼斯,你看,怎么样?”塞巴斯蒂安又捡起那两根围巾针,照着书本一针一针地做最后的收尾,随后炫耀似的放到奥米尼斯面前,“这是我要给艾尔的礼物。我一直知道,她最喜欢这种带点灰色的蓝。”

    

“很……漂亮。”奥米尼斯左手死死攥着拳头,轻声回答仿佛在说一句情话,“她会喜欢的。”

    

“她必须得喜欢。”塞巴斯蒂安带着少年的志在必得这么说,把围巾收进礼物盒,用银绿色的丝带扎好,放在小精灵准备的圣诞树下。“对了,我刚才就想问……”他放好礼物之后抬起头,看到奥米尼斯端着烛台已经走到二楼,站在楼梯边缘看着他,烛台的火光忽闪着照亮奥米尼斯一半的脸,只那双盲的眼还亮如两粒水色上佳的玉。

    

“奥米尼斯,你在看什么?”

    

“我在等一只猫头鹰,塞巴斯蒂安。”奥米尼斯回答道,吹熄了蜡烛。

    

他们陷入一片黑暗。


——END——


打完那段剧情我药都快嗑没了结果一个omi一个seb,两个都走得毫不留恋半点不带回头。。。

气到了,遂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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