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秋

笑面七分假作真。

【HPL乙女向】又恐琼楼

*《我欲乘风》后续

*一些蛇院三人组夹心小饼干,和一点点的其他帅哥美女们

*上课上不下去的逻辑死产物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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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撞上了来放萤火虫瓶子的阿米特。

    

阿米特,一个有些傻乎乎的观星者。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后来在罗德高克的请求下,我不得不和他结伴而行前往矿洞。啊,我眨了眨眼睛,想起那次可以说是惨不忍睹的潜入,和终于从山洞里找到出路后,毫无形象躺在山坡上的绿绒毯上看星星的我们。

    

那天晚上我们都不自觉在晚风里睡着了,白色的雏菊擦过脸颊,送来一枕安眠。

    

当然,第二天回校之后,我们双双进了医疗翼。我还因为乱跑发烧被奥米尼斯好一顿数落。

    

    


我转了转脑袋,感觉脖子的骨头仿佛放置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钢铁,稍一活动都仿佛能听见喀啦喀啦的响声。我偏了偏脑袋看到阿米特嘴唇开合,似乎是在和我说什么,手上拿了一杯水递到我手边。

    

我抬手接过,忽视了浑身肌肉泛起的酸痛,润了润嗓子之后歪着脑袋看着他,不发一语。

    

他放好杯子之后看我有些呆愣,凑过来在我眼睛前上下摆了摆手。我抬手按住了,盯着他的嘴唇只分辨出诸如“好”“你”这些毫无意义的词汇。

    

“阿米特,我听不见。”

    

    


布莱尼女士进来的时候身后跟了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塞巴斯蒂安的左眼眶还青了一圈,像是被谁打了一拳似的。

    

“维尔小姐,接下来的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布莱尼女士一开始还是直接向我说话,可我什么都听不见,只能不怎么礼貌地盯着布莱尼女士的嘴唇,面上带着虚伪的微笑,双手交叠放在被子上。

    

布莱尼女士见状,会意地点点头之后在空气中拼写出这句话,在我点头之后改变了字母的排序,拼写出剩下的惯例讯问。

    

    

在艾尔回答问题的时候,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就站在一边听着,阿米特本来也不想走,但在布莱尼女士回头因为嫌他有些吵瞪了一眼之后,被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联手“请”了出去。

    

他们曾经为了安妮身上的诅咒翻找过无数的医书和病例,常说久病成医他们也不差,知道如今既然艾尔能醒来就没有大问题,因为魔力储备耗尽和坠落产生的创伤也能逐渐修复。只除了那些防不胜防、不可预料的后遗症。

    

奥米尼斯听着艾琳娜因为听力受损而显得有些尖锐怪异的语调,不知怎的生出几分烦躁,把指关节破皮的左手又往长袍袖子里藏了藏。

    

    


三个星期之前,塞巴斯蒂安骑着暗翼降落在霍格沃茨的飞行庭院,抱着浑身血的艾琳娜不顾宵禁冲进医疗翼,自己也一身的尘土和血渍,眼里的凶势几乎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那之后他被罚了半个月的义务劳动,每天早出晚归直到奥米尼斯守着门给了他一拳之后才好好坐下来谈谈。

    

虽然谈的结果是奥米尼斯没忍住又给了他一拳。

    

    

他回过神来,察觉到十步开外两位女士的交流已告一段落,矮跟皮鞋踩在地上啪嗒啪嗒,停在他们两人跟前。

    

“冈特先生,萨鲁先生,维尔小姐今晚还需要在医疗翼最后观察一晚,明天中午的时候,若无大碍就可以出院了。”

    

“那艾尔……艾琳娜听不到声音,这个怎么办?”塞巴斯蒂安有些焦躁,嘴上问着却偏过脑袋从布莱尼夫人的肩膀看向病床,正正撞上了那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睛。

    

然后他第一次在那双眼睛里看见了茫然和一丝脆弱,像是新出壳的幼鸟。

    

奇异的,就这么轻飘飘的一瞥,他就被安抚了下来,绷紧的背部慢慢放松下来,像是被湖水熄灭的山火。

    

“听力问题是维尔小姐的脑部淤血导致,其他的都无大碍,但注意这一个月内不要剧烈运动。一周后来复查。”布莱尼女士说完之后往外摆了摆手,示意这两个惹祸精和自己醒来的好友拥抱之后赶紧离开,别在医疗翼妨碍她的工作。

    


∥∥∥

第二天出院的时候,我还感觉很不真实。

    

不过话说回来,换谁眼睛一闭一睁就发现过去了快要一个月,而自己已经欠下了可能有一座山那么多的羊皮纸的作业,第一反应或许都是否认吧。

    

第一次看到奥米尼斯递给我的作业清单的前两秒,我正窝在公共休息室的扶手椅里昏昏欲睡,秋天的太阳经过黑湖的层层削弱,落到休息室里也只剩下雾蒙蒙的一层,配上不间歇燃烧的壁炉,实在是适合做梦。

    

所以当我看见奥米尼斯放到面前的羊皮纸时,我脑子还没完全醒过来,含混不清地嘀嘀咕咕抱怨,没过脑子来了一句“这么多作业让我死了算了。”

    

我不知道我那句话自以为小声,实际上快要冲破我们的小角落,还是奥米尼斯提前有所察觉步下了静音咒,然后在塞巴斯蒂安抓住我肩膀的时候,我揉着眼睛的左手也碰到了最后两圈还没能拆的绷带。

    

啊哦,闯祸了。我后知后觉意识到肩膀上那只手抓的我骨头疼。

    

“艾尔,你说什么?”奥米尼斯从我对面的扶手椅上直起身子,双手撑在了两侧的扶手上,十指交叠放在身前,而塞巴斯蒂安,我能知道他凑到我的耳边问我,因为我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喷在我的耳廓,像是我上一次瞒着他们去禁林结果被巨怪一棍子抡到地上之后的兴师问罪。

    

但我不知道塞巴斯蒂安这次问了我什么,所以我没办法回答,只能下意识道歉。

    

塞巴斯蒂安也反应过来我现在无法听见,单腿后撤半蹲在我身前,拉着我的右手放到他的嘴上,让我不得不看着他。

    

“艾尔,永远,永远不要说这句话。”

    

奥米尼斯突然扭头看向窗外,沉闷的雷声划破夜空,闪电和雨水一同劈落,砸得黑湖的水骤生波澜。

    

    

∥∥∥

第二天入夜的时候雨终于停了,雨云散开露出一片被洗过的璀璨夜空,高地久违地迎来了秋冬季干燥寒冷的风,呼呼地盘旋在各个塔楼之间。

    

阿米特不远万里从拉文克劳塔楼跑到了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门口,站了半小时等到我下课,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天文台。我其实有些想出门,但开口刹那左腿传来一阵酸软,差点支撑不住我自己的身体重量,于是只能遗憾的拒绝。

    

晚上我和塞巴斯蒂安坐在壁炉边下巫师棋,我第三次输给他之后有些耍脾气地把棋子往前一推,扭头到一边不想看他拼写出来的调侃。

    

然后奥米尼斯拍了拍我的肩膀,漂浮在空中的字母问我要不要去天文课的塔楼。

    

天文学的塔楼为了保证视野,是霍格沃茨最高的几个地方之一,换作以往我和他们都能不带歇地一路跑上去,边跑边闹,还会互相攀比谁能倒退走最远还不摔跤。然而今天我还没爬到格兰芬多塔的地方就开始大喘气,肺部剧烈地起伏进行空气交换,冷汗一颗接一颗从额角滑下。

    

最后我还是在塞巴斯蒂安的搀扶下才顺利到达。

    

    

在城堡里的时候不觉得,最后一段台阶的时候,雨后的植物清香和泥土的腥味已经从半开放的天文台吹到我的鼻子里,可我却不知怎么的想起了那天在山崖上。

    

那天也有一样的泥土腥臭和草木的清香,也有因为山地海拔而凛冽刮过脸颊的风。

    

我不自觉地开始颤抖,上下牙磕碰在一起发出喀喀喀的声响。但我不想扫他们的兴,在塞巴斯蒂安的搀扶下另一只手扶着墙挪动自己的双腿,面对奥米尼斯关切的眼神也只是摇摇头。

    

站上天文台的刹那,我只感觉自己脚下的一切仿佛都在消散,冷风从四面八方灌入吹动我的头发,噼里啪啦地拍打在我的脸侧,被强行带上的围巾尾巴抽在我的背上和手臂上。

    

就好像我坠落那一天,我所感受到的一切。

    

我站在那儿,眼睛盯着面前的望远镜,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把下嘴唇咬出了血,冷汗瞬间布满额角,本就还未完全恢复的脸色现在更是和健康一点边都挨不上。

    

我甚至都要呼吸不上来,每一口冷空气都仿佛灌入身体的一把刀,剖开我的肺部,将空气挤压出去。

    

那天晚上我眼前黑了好几次,短暂几次抬头的时候,在颠簸中恰好能看见奥米尼斯脸侧那几颗痣。我的手脚也使不上一点力气,只能分辨出握着的那只手上的茧子属于塞巴斯蒂安。

    

我知道我的嘴唇在不停开合,可我不知道我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回复、回复了什么,但我也不敢松开手去碰碰他们的唇,或者是让他们能回自己的寝室休息。我需要他们陪着我。

    

“陪着我。”我蜷缩在奥米尼斯怀中很慢很慢地说,先抬头看他,然后低下来,看向避开我的眼睛盯着壁炉的塞巴斯蒂安,几乎是调动了全身的力气才捏了捏他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声音太小,清了清嗓子之后尽可能地放大了音量。“塞巴斯蒂安,奥米尼斯,求求你们。”

    

“别走。我害怕。”

    

    

第二天的时候情况更为糟糕,飞行课上我的飞天扫帚不再那么听从指挥,而扫帚还没升到五英尺的空中,我就手脚发软的摔了下来,重重砸在了草地上,蜷缩成一团呢喃着不成形的句子,恐惧诱发的生理性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于是在医疗翼里,我终于确定,我对“高”产生了无法控制的恐惧。

    

    

∥∥∥

那之后好像一切都回归了正常。我和奥米尼斯、塞巴斯蒂安还是一如既往地去上课,菲戈教授和地图密室里的守护者们说明了情况,放缓了对我的试炼。就连兰洛克,这个我上学途中的大恶人,仿佛都商量好了似的这么久没什么动静。

    

娜娜和帕比那之后都好几次来看望我,知道我的情况之后仿佛和奥米尼斯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似的,我去哪儿都要有至少一个人跟着我,好像我是什么易碎的陶瓷制品。

    

帕比甚至现在都不带我去看暗翼和疾翼了,哪怕我再怎么和她强调我没事。

    

明明以前我们最喜欢乘着它们兜风。

    

    

圣诞节前一周去医疗翼复查的时候,布莱尼夫人告诉我,脑海中的淤血肿块已经完全消散了。

    

“可我还是听不见。”我慢慢地说,听不见自己的发音但想也知道那必然十分怪异。

    

“无须担心,也许你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布莱尼夫人挥动魔杖召来一瓶营养药剂示意我喝下去,用魔杖敲了敲我的小腿骨头,提醒我以后要注意这条腿,可能在下雨天的时候会有一些隐痛。

    

“谢谢您,女士。”我朝着布莱尼夫人鞠了一躬,推开门之前揉了揉脸做出一个轻松一些的表情,打开门拉着奥米尼斯和塞巴斯蒂安快步离开了。

    

    

第二天晚上又有天文课,那次在天文台上晕倒之后塞巴斯蒂安就再没同意我去上课,奥米尼斯第一次对这种旷课行为表示了赞同,帮我和老师请了一个不定期的长假。

    

可我知道我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兰洛克、妖精、古代魔法……还有太多问题了。

    

于是面对他们的疑惑和阻止,我只是坚持,“我要去天文塔。”

    

    


到达的时候星辰刚刚爬满整个天空,我一手拉着一个人,尽管呼吸不可避免地再次变得急促,还是强迫着自己迈出了第一步,落地的时候腿脚发软使不上力,还是靠着他们俩给我拉着的手才没直接摔倒。

    

我长出一口气,半晌才迈出下一步,强迫自己盯着天空不去看不去想高耸的砖块和显得渺小的树木和街道。

    

第三步落下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奥米尼斯劝我量力而行回宿舍休息,塞巴斯蒂安反驳他得尊重艾尔的意愿,而天空中飘落了一片小小的白色。

    

在我第一次离家千里的这个冬天,霍格沃茨的第一片雪落得震耳欲聋。


——END——

写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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